黄博涵虽然是黄家家主,终究是事务繁忙,不可能记得住家里的每一个人,对于这个“黄英锐”,黄博涵就没有丝毫印象。
“黄……黄英锐……”黄心远也是瞠目结舌答不上来。
“报告老爷,黄英锐是林爷的人,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啊,那些个场子也是林爷偷偷弄得,等到少爷知道的时候,场子已经每天都能挣几十万了……”黄承平头磕的梆梆作响。
“孽子,真是利令智昏,区区数十万,就能把你收买了?你什么时候要钱老子没给你?”黄博涵气得脑仁疼,感觉有点晕。
“老爷小心,切莫气坏了身子,阿香快端茶来……”大太太早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泪眼盈盈的劝慰黄博涵。
“您终究不能给我一辈子,儿子也想,也想自己挣……”黄心远抿着嘴,从牙缝子里挤出来一句。
“孽子……你就是这么去挣?你就算挣来亿万家财又能怎样?可能见得了光?可能花着安心?”黄博涵正在气头上。
“老爷请用茶。”旁边有侍女送了茶过来。
黄博涵刚喝完酒,这又骂了半天,正式口干舌燥的时候,接过茶盏来一饮而尽:“说,那个姓林的又是怎么回事?”
“林爷”究竟是何方神圣,黄博涵也不知道,不过黄博涵有预感,这个“林爷”或许就是本案的关键。
“林爷就是林乐康,是从沙捞越来咱们兰芳的富商,林乐康知道少爷和老爷您的关系,就主动出钱帮椰城娱乐公司开分店,那些场子的事都是林乐康的人在管,少爷的人只负责财物,不参与经营。”黄心远声音越来越小。
“孽子,这就是你所谓的自己挣?真是气死我了,黄志,马上给刘队长打电话,抓捕林乐康和黄英锐,相关人等一个也不准漏网。”黄博涵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抓人。
“老爷,他们跑不了,小的来时,刘队长就在咱们听雨楼。”黄承平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跟刘双喜打招呼,刘双喜似笑非笑的爱答不理。
“呵呵,你这个孽子,听到没有,如果不是顾忌着你爹我这张老脸,人家现在恐怕已经冲进家里抓人了吧!”黄博涵惨笑,冷笑数声后这才恨铁不成钢:“罢罢罢,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起去见陛下,咱们爷俩,就任由陛下发落吧!”
一转眼,一滴浑浊的老泪已经落下。
545 玩真的
“……臣自从担任首相以来,殚精竭虑,夜不能寐,以至于犬子顽劣至此,实无颜尸位素餐,还请陛下恩准臣致仕,并将犬子法办以儆效尤。”王宫内,黄博涵领着黄心远向秦致远负荆请罪,黄心远跪在秦致远的书桌前,黄博涵在旁边垂泪不止。
“先起来吧,扶你父亲坐下。”秦致远长叹一声,也不知从何说起。
黄博涵这个首相还是不错的,除了教子无方,并没有失德的地方,而且于兰芳有大功劳,如果就此准黄博涵致仕,确实是有点不近人情。
但同时黄博涵身为首相,更应该以身作则,自己的儿子除了这样的事,黄博涵难辞其咎,如果不加任何惩治又难免不能服众。
鼻青脸肿的黄心远听到秦致远的话,起身扶黄博涵在秦致远书桌旁的锦凳上坐下。
黄博涵也不拒绝,坐好之后手微微一抬,黄心远又去原地老老实实跪着。
“唉,首相大人这又何必,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也不是令郎的错,他只是受奸人蒙蔽,这才有了无心之失……”秦致远实在不忍心看黄博涵如此伤心,忍不住出言开脱。
秦致远并不是不知道“依法治国”的道理,但华人社会终究还是人情社会,秦致远和黄博涵的关系又是如此亲密,说两人是“同呼吸、共命运”也不为过,这让秦致远如何能忍心看到黄博涵伤心欲绝的样子。
话说五六十岁的老男人,杀伐果断了一辈子,估计黄博涵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伤心过。
“陛下不必为犬子开脱,该如何法办,就如何法办,犬子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这一点无可辩驳,臣身为首相,更应该以身作则,以儆效尤,这件事对臣来说虽然是悲剧,但对于整个兰芳来说,倒也未必是悲剧,如果臣身为首相,家人违法都会依法严惩,那么相比旁人在想要违法乱纪的时候也会三思,若能以臣的悲剧警示兰芳的各级官员,臣以为是值得的。”黄博涵的眼圈虽然红着,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悲悲切切。
黄博涵确实是站在兰芳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哪怕是即将卸任首相,黄博涵也要魏兰芳做出最后一点贡献。
“泰源……”秦致远也感觉有点喉咙发紧。
“陛下且放心,臣虽致仕,但还在陛下身边,只要必须有召唤,臣定随侍左右,鞍前马后,决不推辞。”黄博涵起身一揖到地。
“嗯,泰源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过上几天我还有有事要找你商量,致仕之事休要再提,你正当壮年,兰芳还离不开你。”秦致远下定决心。
“谢陛下!”黄博涵的表情复杂,有失落,又有如释重负。
送走黄博涵,秦致远在办公室内坐了好一阵子,直到米夏过来,秦致远突然开口:“如果我现在让首相大人致仕,这会不会太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