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王潜的话,作坊的管理人员不由愣了一下。
“汝还愣在那里作甚?”
一旁的侍卫见状,再次出声呵斥道:“汝敢质疑王师的吩咐?”
“不……小人不敢……”
那人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然后冲着王潜俯身一拜,“请王师放心,小人这就回去照办!”
王潜颔首:“嗯,去吧!”
“小人告退!”
那人躬着身子,一直退到五步之外,方才转身快步离去。
待那人离开之后,王潜转身看向一旁的壮汉,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请问壮士名讳如何?”
壮汉赶忙回道:“小的姓张,人们都叫俺张二狗!”
“张二狗……”
王潜呢喃一声,摇了摇头,“这个名字不好,若是壮士不嫌弃的话,由我给你重新取一名字如何?”
“啊?您……您说啥!”
那壮汉呆呆的看向王潜,只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小子,王师开了贵口,准备给你赐名,还不快谢恩?”一旁的侍卫提醒道。
“哦,小的拜谢王师大恩!”
那壮汉这才反应过来,说着双膝一弯,就要朝着王潜磕头行礼。
对于张二狗来说,从自家祖辈开始,就没有出过一个读书人,自己也因此顶着这个贱名活了一辈子。
虽说自己也习惯了别人叫自己“二狗”,但每每听到之后,还是感到一阵阵的不舒服。
因为这个名字,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他,他注定只是一个普通的贱民,还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那种。
没有尊严、没有骨头,一辈子只能苟活下去。
可而今,王潜居然准备重新给他取一个名字,这自然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
在他看来,一旦自己有了名字,那么就再也不用被人叫做“二狗”,自己也不再是一个贱民了。
而且,这可是当今帝师的赐名。
面对这种祖坟冒青烟都遇不到的好事儿,张二狗自然激动万分。
“哎,不必如此!”
王潜上前扶住张二狗,笑着说道:“已故的胡老司徒曾经有言,四民生而平等、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吾今日给你取名,不过顺手为之,切莫如此!”
“生而平等……”
听闻必要,张二狗微微一怔,口中不禁呢喃出声,看向王潜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他出身低微,自幼就被人圈养,像狗似的伺候了别人一辈子,就连平等是什么东西,他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被人平等对待了。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就是一条狗,一条为了主人,可以去撕咬任何人,乃至抛却性命也要摇尾巴的狗。
可如今,堂堂当今帝师,竟对他说出了“平等”二字,其言语目光之中,也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人”来对待,着实让他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张二狗的心底深处,也不由生出一股难以明说的情绪,可能是感动,也有可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