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杨涟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夫人,让下人们收拾一下,过两天就走”
是夜,月光如水,倾遍大地。竹林边上的溪水静静地流着,然而溪面上的一轮明月却不曾随流水而去。半夜了,溪边上虽是寂静寥落,却也旖旎万分:但见溪面上云烟氤氲,空中流萤飞舞,似乎每一朵云烟的飘移每一抹萤光的明灭,都静的能听见。
“咚、咚咚、咚”轻柔而有节奏的敲击声被氤氲的烟气包裹着,温柔而不留痕迹地融进在这寂静寥落的夜里。
“小姐,不跟魏公子告别吗?”轻甜的声音在溪水上响起。
月光下,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对着一旁的小姐说道。
“不了”那小姐靠着竹子吧息道。一双白嫩的手轻柔的抚过笔直苍翠的竹子,洁白修长的手指在竹节上轻缓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方才那“咚咚”声便由此传出。
那是长在同一根竹鞭上的两株竹子:笔直的枝杆,翠绿的竹叶,流萤在绿叶间飞舞着,偶尔有几只飞累了便栖息在竹叶上。
清冷的萤光下它们美丽得如同毫无瑕疵的绿翡翠,挺拔得好似英俊潇洒温润如玉的男子。
“可你俩是指腹为婚的呀”丫鬟毫无顾忌地大声道,尽管侧着脸,但那清秀的轮廓还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
那小姐忽地抬起头,虽然夜色朦胧烟气氤氲,但月华下依然能看见那小姐的容貌:
两弯柳叶眉下,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得如同浅浅的小溪;柔和的线条描绘出她那美丽的双唇;白皙的皮肤在流光下近乎透明。月白的衣衫在月华下发着朦胧的光晕,恰似月中仙子逗留在这静谧的溪边。
“奴婢该死,不该提这些让人烦恼的事”丫鬟低下头内疚道。
“也没什么”那小姐淡淡道。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随意的在竹子上“咚、咚咚、咚”轻柔而有节奏地敲击着。套在手腕上的赤金钏子随着手臂的移动裸露在袖子外面,在萤光下铮铮发光,看着越发惹人喜爱。
“小姐……那……”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丫鬟原本响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算了”那小姐拍着丫鬟的肩膀道,“到时再说吧,”
“呵……”那小姐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起身原地旋转起来,月白的锻子在流萤中轻盈地舞动着,好像受到了感染,流萤们在如水的月光下伴着月白色的锻子翩然起舞。
“还是顺其自然吧,水到桥头自然直嘛!”那小姐止住舞步笑道
“想通了就好,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感觉到了一丝的凉意,丫鬟小声道
“走吧,锦儿!”那小姐说着转向一旁的小径。
“等我一下”锦儿小跑着向那小姐赶去。
月光明亮,清浅的小溪在月光下泛起万点波光——然而,溪面上却慢慢腾起了一层稀薄的雾气!
“明眸皓齿,飘飘然不染尘埃,绿鬓朱颜,耿耿全然无俗态”一个声音在清浅的小溪旁响起。
但见溪旁的竹子上立着一男子——那样清冷俊秀的容色,那样高贵疏离的气质,那样雪似洁白的衣衫,晃若不似这个世间所有,仿佛绝顶上的残雪,洁净而沉默;又如深涧里的一泓清泉,与世隔绝。
但那样波澜不惊、与世隔绝的眸子里却也陡然一亮,仿佛在平静的湖水中投掷了小小的一颗石子儿。只见“扑通”一声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层层漪涟,温柔而旖旎的荡向每一个角落。
“你要动摇了吗?陶竹”另一个声音响起在竹子顶端。
只见临边的另一棵竹子上斜躺着一青衣男子:英俊的面容、刚劲有力的眉毛下一双深遂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旁边的伙伴。漆黑的长发随着青衫在夜风中轻柔的飞舞着,宛若遗世独立的仙人。
“还有多久?”那陶竹喃喃道,“还要等多久?”
“五百年”淡漠的声音从那青衣男子口中传出,“只需要再等五百年,我们就能如愿了。”
“五百的,多么漫长的岁月啊!”似乎感到了无限的失望,那陶竹幽幽道。
“只有五百年啊”看到陶竹那迷离的目光,青衣男子焦急道,“你不能动摇啊”
“陶篱”望着那小姐离去的小道陶竹喃喃道,“我想,我已经动摇了。”
“你望了那预言了吗?”由于愤怒陶篱握紧双手嚷道,“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心了”
“对不起”陶竹看着愤怒的陶篱,“即使我动摇了,你还是可以坚持的”
“如果放弃,那么,你又如何对得起千万年黑暗中的煎熬。”陶篱狂吼道。
“不知为什么,黑暗中的等待仿佛只为这一瞬”陶竹望着前方喃喃道。然后便如同轻风拂柳般离去了。
“千万年孤寂中的相守相依,竟比不上回眸的一瞬”看着同伴离去,陶篱喃喃道。由于失望,那英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