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若只尝过须臾滋味,短暂如夏蝉,也也未免太可惜了。
然而在侯府时,郑氏以贵女的标准苛求于她,为求得阿娘的一丝关注,她就将自己一日复一日拘束在那大家闺秀的壳子里。
若非是被意外掳上无羁山,恐怕今后大概也会留着心中的遗憾,一成不变。
不可否认,这些时日却是她最为轻松,活得最酣畅淋漓的时刻。
她好似曾经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一天,直到今日。
水珠坠在她落下的长睫上,萧夕颜看见水面之上,自己瞳孔中的与一丝不甘。
倘若她没有这一副残病之躯,该有多好?
……
沈约自然不知少女心事。
他只是无端觉察出她的异样,于是在饭后多待了一会,认真询问她是否身体不适。
萧夕颜摇了摇头:“近日我的确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多亏了你的法子与照顾。”
沈约沉默半响,目光落在她方沐浴过后微绒的发梢:“若是你觉得太累,也可以先休息几日。”
他已复盘过一回,却如何都没有思索出少女为何忽变黯然。
萧夕颜摇首一笑,心中暗道自己方才真是难得多愁善感,简直不像过去的她。此刻少女面靥姣姣,肌如凝露,笑容好似方才温柔的流霞。
“不必多虑我,我一切都好。”
沈约定定看了她几眼,见少女表面并无大碍,眼皮又浅淡垂下。
“也好,但若有什么不对,与我直说便是。”
他并非擅长过分揣摩人心,尤其细致入微之处,自然不如眼前自小处处谨顺玲珑长大的萧夕颜。
可她却明白他那幅无甚表情下潜藏的关心。
萧夕颜又垂首点头,模样看起来乖得不像话:“好。”
付五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他抱来一筐荸荠准备削皮,顺便招呼两个大人若是无事就来帮他一起。
于是夜凉如水,屋阶之下,三人并排剥着荸荠。
沈约是使刀削木的好手,削个荸荠自然不在话下。男人侧颜安静,只信手捡来几个,游刃有余,咻咻刀过如吹毛即断。
萧夕颜本想帮忙,却实则不过是付五叫来凑个热闹。
女郎十指纤白如玉,加上沈约又利落速度,少年只让她帮着接着削好的简单洗净就罢。
沈约若无必要,甚少开口闲聊,自打萧夕颜来了之后,付五但凡有事无事,都偏喜欢黏着温柔姐姐说话。“对了夕颜姐,你们晚上前是去了哪儿?你可玩得开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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