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问他名姓。可他只是用那双淡金的眼一扫,与她道:“别太好奇,不是每个路人都是好人。”
连这句话,都带着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
他又说:“跟紧我。”
不过一场萍水相逢。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个身上处处成迷、不宜过分接近的人。可是她却从他身上汲取到了罕见的暖意。
那个影子仍会间或浮现在她的心头,令她时常觉得有些恍惚。
可后来,她却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纪庭泽的信还是一封封来,字里行间,夹杂如春日流水般的和煦暖意。萧夕颜含着谢意收下,妥善保管。可也只是心如止水,单纯感激这份关心。
她的身体也渐渐不似初回府时那样好。
一次在府里的亭中观落叶良久,起身时萧夕颜忽感晕厥。幸好附近一名洒扫的婢子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扶抱回了屋。那洒扫婢子名叫慧珠,生得高挑清瘦,力气却格外大。
慧珠平日常闷声不言,关键时却手脚利落,让她觉得心安。也因着那莫名的安心,萧夕颜便将慧珠要到了春歌苑,让她贴身服侍。
炭火不时传来‘哔剥’的声响,熏炉边的美人肤白如雪,只火光增添几分暖色,正在安安静静地绣着花。
“慧珠,劳你帮我把这个裁作几份……”慧珠闻言接过。
和光在旁边忍不住叽叽喳喳:“娘子,你可还记得上次婢子说的那位四皇子?如今也该称呼秦王了。听说右骁卫将军在宫中公然挑衅对方,二人提出比武,结果那将军反倒被揍得鼻青脸肿!”
“长安人人都说,秦王殿下恐怕生得五大三粗,高大黑壮,面如阎王……”
萧夕颜却无端想起那个漆黑的夜晚,她所见的一双淡金瞳,他应该也是月弥人吧?
只是那人却像个孤落的刀客,浑身挂满寂落的月霜。
慧珠低头剪线,忽冷不丁道:“奴婢倒也知道一桩新鲜事。户部尚书的儿子袁述在花楼混迹数日,被发现喝醉裸身瘫睡于街上。尚书大人将他禁了足。
这还不止,袁夫人是琅琊谢家的嫡女,听说也立马回了娘家,闹着要和离。”
正在对瓶弄花的筱竹撇了撇嘴:“你同娘子说这些腌臜事作甚。”
筱竹与慧珠隐隐有些不对付。毕竟慧珠是突然被萧夕颜提拔到身边,相当于挤占了原先伺候在侧的贴身侍婢位子。
萧夕颜的手中针线却忽然一停。户部尚书之子,袁姓,性情浪荡,这些都正与那个秋夕夜里拦住她的襕袍男子相吻合。
她意外于竟能偶然得知此人近况。
慧珠面不改色:“奴婢只是突然想起就说了,恕奴婢鲁莽,脏了娘子耳朵。娘子听过,就当忘了。”
炉火响起噼啪声,筱竹又放了个金橘上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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