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已换了春秋,秋日伤悲,正是落叶满地,凋零的季节。
少女手拿帕子不断咳着,像是将一颗心都咳了出来。双肩一阵阵的颤抖,乌发落在锁骨前,露出后背纤瘦得惊人的脊骨。
朵朵红色在白帕上染开。
她却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平静地将帕子折起,收好。头顶的光线刺目,可似乎真正所能温暖她的,并不在。
她只觉得冰冷弥漫,满身疲惫。
少女倚在榻上,闭上眼眸,静悄悄地与这世界道了别。花已谢落,香魂终逝。
……
萧夕颜唱完一曲,再抬眸时,已看见沈约入眠。男人气息平静,似十分放松。她心中不由有些好奇,不知何时——
她的歌声都有了催眠的作用么?
静静坐了一会儿,欣赏完美景,女郎方轻声离开。这处竹楼到底与上一世不同,四处崭新,并无多少人烟痕迹,或许只是王府的工匠早先为避暑而建。
萧夕颜徐徐走至一处窗边,垂首仔细回忆前世与沈约有仇怨之人……那刺伤他的幕后人,究竟是谁呢?
不知多久过去,身后的却忽传来不小的动静,似是垂帘‘噼啪’珠玉乱响。
萧夕颜眼底泛着疑虑,转身朝声源处望去。
沈约瞳孔空荡而无神,骤然挥臂扯开珠帘,步履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寻找些什么。
看见她时,那双暗金深瞳才有了丝明亮。
下一刻,萧夕颜有些紧张,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拥入一个微凉而急迫的怀抱。
她被男人紧紧地拥住了。
萧夕颜心跳急促如鼓点,忽又被那紧实的手臂一拽,完完全全摁在他的胸膛前。少女薄玉般的脸颊一下泛起浅红,烂漫如山花。
她话音虚弱,差点说错:“沈……”
沈约将她抱得好紧,像是要把缺失的骨头嵌入身子里。
微风吹过竹叶,珠帘摇摆渐渐缓和。垂帘之后,一高一弱两个身影几乎重叠在一起。男人脊背绷起,以冷硬而不容拒绝的姿势,将纤细的少女禁锢在怀。
萧夕颜又惊又羞,可浑身软绵无力,如何也挣脱不开。只感到他一手紧环着她的腰肢,另只手掌则落在她的后脑勺。
沈约的下颔枕在她的头顶,低喃:“不许离开我。”
萧夕颜没有听清,僵了好一会才找回理智,柔荑抵上他的胸膛,想同他分开。却似乎起到了反作用,反而引来对方的不满,腰处环着的力道突然加重。
她‘唔’地一声,反被环得更紧。这下是严丝合缝、完完全全地埋在他的怀抱中了,男人如深山冰雪的微冷气息萦满鼻尖。
耳垂边,传来患得患失的声音:“你不许有事…说好等我……”
似梦中的呓语,萧夕颜微愣。此时才突然意识到,沈约似乎仍未彻底清醒。
她忍着羞,只能先安抚道:“我无事,你先松开我。”
似乎被少女柔和的声音所抚慰,颈后环着的那只手臂终于有松缓的迹象。萧夕颜趁机后退,脱离了那只手,然而腰肢的手臂却依旧环着,她还是没能彻底离开男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