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颜眼皮微动,渐渐才找到置身此地的真实感。
昨天的种种,宴会上差点失足的惧怕,得知他恢复记忆的惊惶失措。还有哭到力竭的伤心,与他拥吻缠绵极致的画面……
一下如后知后觉,塞满了她的脑海。
萧夕颜在混乱的思绪之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最迫在眉睫的紧要之事。
她迟疑道:“我,似乎一夜未归侯府。”
和光恐怕着急坏了罢?她又该如何与府中解释?
沈约心中却松出一口气。他将人拥入怀中,轻吻她的发梢,似笑非笑:“才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幸亏她所说的,并不是要离开王府。
沈约没有说,自己是如何一夜未眠,百般念头流转于心头,筹划诸多。将明未明之时如往日轻车熟路,想看她是否睡好。
却没想到,能看见她令人心动的依赖模样。
她双眸娇怜无辜,又无端惹他心头燥暖,索性一边给她暖手,又陪她睡了一会。
只是一瞬,却有万千想法流转过沈约心上。
再让他放手,绝无可能。
沈约话语云淡风轻。“我令古伯拟了信,就说江月邀你入府住些时日,江鹤州盖了印。这等琐事,你无须担心。”
等将人娶回了王府,自然就无须再用江家遮掩。
萧夕颜被他拥抱得有些迷糊而舒服。可如今理智回归,还是耳垂微热,轻轻地推开了他。她独自站定,听完却更思绪凌乱了。
她如今住在王府,江鹤州知道,也就意味着江月知道了。
以后她又该如何同月儿说明?
一段时日……也不知期限放在沈约这里,又会是何年何月?
萧夕颜轻蹙秀气的柳眉,兀自闷了一会,似轻轻地抱怨:“你怎么能这样呢。”
沈约理所应当。“为何不能?”
男人眼底如磐石坚定,沉沉地看她,执起她的手。
“我不信宣平侯府能比我更照顾好你。前世他们就对你不闻不问……日后若是他们再迫使你做出你不愿之事,譬如昨日强迫你赴宴。你又该如何反抗?”
想起前世这些人对她所忽略冷漠之事,沈约眼底闪过一丝阴翳。额前发丝,遮住冷峻眼神。
“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离开。”
萧夕颜被说得哑口无言。也心知,这恐怕是他的最后底线。到底无法动摇他的这个决定,只能先从头梳理其他的细节。
她的目光落在他牵着她的手上。声音轻柔:
“沈约,你究竟想起了多少?”
女郎似清醒过来,不知是否又开始斟酌利弊,思虑他人而不顾自己。沈约却不喜她这副生分模样,牵了她的手,往厅堂走去。
“先陪我用膳,吃了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