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身旁扬起一阵短暂的风,目光首先对上少年凸起的喉结,继而上移,撞入他漆黑的瞳。
是阿厌。
仿佛提前预料她这个时间段回班级,心有灵犀似的。
他的身子稍稍倾斜,手臂自然撑在桌面,把她圈住,浅淡的薄荷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痒。
“回来了,坐里面。”沈厌下颌微抬,示意温书梨往里挪一下,“给我个位置。”
给我个位置?
温书梨呼吸一滞,衍生这话的含义,这么快就要……名分了吗?
少年好像不太满意她回来有点晚,语气带了些小情绪。
她慢慢嗯了声,退一格,顺水推舟一般滑过去,身子骨与冰凉瓷砖紧密相贴,太冷,而后不可控地向前缩了缩,两人距离更近。
动作尽收眼底,沈厌挑唇轻笑,进攻:“这么想靠近我。”
言语简短,却能轻而易举撩拨她,鲜红的血液翻腾,脊背绷紧,脸好像更红了。
温书梨没察觉到自己的瞳孔缓缓放大,在看喜欢的人时,瞳孔会放大好几倍。
也没否认:“嗯,想靠近,非常想。”
答案满意,他笑了声,不易察觉、蕴含几分胜券的轻笑,看向她,目光随之微敛。
有关她的一切,沈厌观察极为细心。
红肿的眼睫、眼睑,覆于白肤之上,尤为明显。
他的心脏猛地揪了下,似小猫作怪,修长纤细的指节微弯,拭去她的残泪,嗓音蛊了惑:“受委屈了?”
指尖留有余温,触碰长睫之时,她条件反射闭上眼,又睁开,小幅度地摇头:“没有,谁也没欺负我。”
安静的空气、暧昧的动作、缱绻的对话,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内。
安静两秒。
“阿厌,对不起。”温书梨低下眸光,哭腔重新漫上来,“对不起。”
这是她欠他的,她愧疚于心。
他的心更疼了,声音放轻:“温书梨,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永远都不用。”
用的,是她不好。
“我在学校外面遇到盛柳了。”
少年眉宇动了动,盛柳?他来五中干什么?
只听见她又说:“他告诉了我好多不知道的事情,你……想听吗?”
她像是逐渐适应了“阿厌”这个称呼,似是坦白。
沈厌欲想开口,温书梨及时“打断”,没有条件商量:“你不想听也得听,当我任性。”
“温书梨,你不任性。”他摸了摸她的头,“说吧,我在听。”
她点了点头,发言直球:“我们初中都在青挽三中,你初二喜欢我,我初三喜欢你,偶然一次,在篮球场上看到你便一见钟情了,我和蝉说过,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除你之外。”
盛柳难道看不下去他们之间的进展,来五中专门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