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庆德帝传来讯息,命令于常柊蛰伏,保重自己,只是不知为何,临沂的雁荡山这一处无甚回响,这才命令他前来探看。
如今一看,此处不知出了何事,竟然已经荒了。
……
城南营地。
屋里点了盏油灯,豆大的黄光充盈了整个屋室,一道剪影投在窗棂上,案桌边,于常柊略略沉思,这才提笔将临沂雁荡山一行的见闻如数写下。
收尾之时,他笔锋一顿,思忖一番,又将前一段时日在靖州城听到的紫金
铃铃响一事提了提,最后写道。
【属下曾听闻城南一户马姓车夫坠山而亡,其妻言,尸骨乃是其亡夫许赶尸人以万金,不远千里,由帽儿山驱至州城,此事颇巧,马姓车夫往返之地,正是州城与谢家庄……】
写罢,于常柊搁了笔,待纸上的墨汁干后,这才将其装进信封之中。
接着,他从脖颈中掏出一物。
它瞧过去有些像一柄竹哨,轻轻一吹,此地顿时有似蛐蛐儿鸣叫的声音响起。
此时正值夏日,到处都是虫鸣声,这蛐蛐儿一样的哨子声倒也不打眼。
于常柊吹了两声,收了哨子静静等待。
不过片刻,屋里的空气有了波动。
倏忽的,虚空中踏出一只花羽的鸱鸮,只见它尖嘴圆眼,眼睛大大的瞪着,橘色的眼眸显得有些凶,有些无情。
“麻烦鸮君了。”于常柊将写好的信递过。
鸱鸮张嘴衔过,点了点头,转身又踏入虚空。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波动,它这么一转身,便将自己的鸟背露出来了,令人惊异的是,在这花羽鸱鸮的脑袋后头,竟然还长了一张脸。
只见它尖嘴圆眼,瞪着黢黑的眼眸。
于常柊垂了垂眼,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鸱鸮的眼睛里。
……
祈北王府。
孟东君看着信笺,眼一沉,里头有蓬勃的怒气一闪而过,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直把那信笺揉碎。
“混账东西!”
宽袖一拂,圆桌上名贵的青花瓷应声落地,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地上一片狼藉。
屋外,守门的元一心一跳,眉目一凛。
“王爷?”
“无事!”孟东君瞧着自己有些抖的手,压抑着怒火,“我没有传唤,你莫要进来。”
“是!”门外的元一不再多问,利落的应下。
只见窗棂上,他的剪影落在窗纸上,微微躬了拱身。
孟东君重新摊开信笺,仔细的瞧着白鹿纸上的墨字。
和于常柊猜测养僵人的叛变不一样,他直觉不是这样。
是顾昭,定然是顾昭那小子!
至于为何在甘露殿上,他没有和陛下说起养僵人和灵石一事,孟东君略略思忖便明白了。
那灵石虽好,还未净化之前,里头可是有黄泉疣的,而黄泉疣的净化则需要用到人牲,同样是帝王,倘若长生不死的诱惑摆在太和帝面前,太和帝又怎么会拒绝得了?
至高无上的权利是如此的芬芳且让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