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夜里胡来,没有喊一声便随地屙尿,有时就这般赶巧,屙到了瞧不到的鬼物头上,鬼物小性子,当场就抬手摸了回去。
结果,结果自然是悲剧了。
化解也简单,上供烧香,虔诚的请求原谅,它原谅了就成。
孙秋实不由得嗟了嗟牙花子,又惊又为难,视线环顾了下周围,透过屋门看向虚空的黑地,背后莫名的一凉。
“这般多的人都被鬼手摸了?这是为何?”
“是啊,这是为何?”旁边提灯的孙大川吞了吞唾沫,瞪圆的眼里有着惊恐。
他瞅过孙秋实,又瞅过孙行德,昏黄的烛光映衬下,空气好似要开始扭曲,他当下心下惊跳,只觉得下一瞬这拧眉的两人就要变脸,化身鬼物,奸笑又诡谲的朝自己扑来。
“嘻嘻,嘻嘻——”
“你早就在我的手掌之中了,逃不过的……”
不不,他什么都没有做,不能害他,无冤无仇,不能害他啊!
……
“大川,大川,你怎地了?”孙秋实和孙行德两人瞧着突然汗如豆粒一般落下的孙大川,莫名不已。
“应该是吓到了。”孙行德一把拉过孙大川的手腕,掐了掐神门穴的位置。
经过一番揉搓,孙大川平静了下来,孙秋实瞅着这一幕,再看孙行德,当下竖了个大拇指过去,赞道。
“行啊,阿德!”
孙行德谦虚,“小技,小技而已。”
孙秋实视线落在孙大川身上,圆眼一瞪,抬脚朝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没出息,那玩意还没出现呢,你自己倒是先把自己吓死!”
孙大川悻悻。
孙秋实没好气,“要不要紧?不然你先回家歇着?”
孙大川讨好的笑笑,“没,没事,老叔我没事!”
“恩。”孙秋实又瞪了他一眼,教育道,“年轻人的胆子还是要放大一些,以后走路才能和顺平坦,别老是一惊一乍的。”
说罢,这事就算揭过了。
几人又谈到了老话,既然是撞邪了,总该有个由头,这么多的村民被鬼手摸了,这是为何?
还有——
三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瞧出了一个疑问。
是谁?
这鬼手的主人是谁?
孙行德抚了抚山羊须,“按说,这无冤无仇的,定然不会有这出阵仗。”
都说因果因果,有果必定有因。
“老哥哥有什么想法没?”
孙秋实着急,“要是有头绪,我这下也不会干站着了,早就抬脚回家杀鸡宰鸭,准备五牲十二果,思量着好好供奉一番了。”
孙行德思忖,“村里这段日子,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孙行德是走乡的铃医,平日背个草药篓,悬个大葫芦,手中再拿个番布,摇着铃铛走乡蹿村的行医,惯常是不着家的,村里的事,他知道的不多,还是得问孙秋实这个里吏来得明了。
“嗐,咱们村能有什么大事。”孙秋实摆了摆手。
“老叔,咱们村里有事啊。”孙大川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桌子,提着灯笼,两腿又开始打摆了。
孙秋实和孙行德皱了皱眉,顺着孙大川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那是一张圆桌,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家家户户都会打一张这样的圆桌,山里不值钱的木头,随便整整,上一道清漆就成。
此时,上头搁了一盏油灯,还搁了喝水的藤壶和粗瓷碗,瓷碗旁边,一粒被咬
了两口的沙梨随手被搁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