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身着官袍,手执笏板,身形仪态格外端正,衣袂翻飞如流风,光洁从容若谪仙。
陆从渊拔剑,指向她的喉间。
寒芒烁色。
像早已料想到一般,元蘅连眼皮都没抖动,就那般直接与陆从渊对视。
陆从渊眸中带着怒意,笑中带狠:“你还敢来。”
“陆大人这是做什么?”元蘅环视一周,看着底下佩戴整齐的羽林军,看到在他拔剑的那一瞬,羽林军也纷纷将刀剑之刃指向了元蘅。
元蘅笑道:“是要趁着陛下垂危,好逼宫登基啊?”
“你装傻的本领真是不错,看着在启都不声不响,却能在永津灭了我陆氏之兵……好样的……”
他用力地握着剑柄,手背崩起青筋。
元蘅轻笑:“谬赞。”
她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剑刃也稍许地往后缩了一些。陆从渊看着波澜不惊,实则虚之,并不敢对她怎样。
她径直往皇帝寝殿中去,却见明黄色的床帐落下,里面没有任何声息,龙榻之外也无人守着。
这并不合规矩。
所以元蘅猜到了。
“同一招,你倒是敢用第二回。那你的妹妹呢……你刚将她推至皇后的位子上,转身又杀了她的新婚夫君。”
元蘅用力扯开了床帐。
闻临已经绝了气息。
即便是猜到了这般情状,元蘅的心跳也不由得剧烈了一瞬,缓下这口气,她面色如常,回眸看向陆从渊:“你才是真的狠。”
“那又如何?”
陆从渊摊开手,面上笑容不减,走至元蘅的肩侧,“云音向来懂事,她会理解我的。她永远是我陆氏女,从今往后,也是北成最尊贵之女子。”
元蘅松开攥着床帐的手,看着闻临的面容再度被遮住:“她不想要。没有任何人愿意做棋子。”
殿中空无一人。
陆从渊的笑声带着回响。
将剑收鞘的声音尖锐刺耳,陆从渊缓缓踱步,忽而停下,嗤笑:“那你呢,费尽周折做了弈棋之人,可落下此棋时,又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么?你只身前来,我敬你有胆魄。”
“是只身么?”
元蘅摇了摇头。
陆从渊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