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刚与色无极相认。
还未曾重新组织起语言,说自己其实很高兴。
明明,保护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的责任!
无情狠辣的刀路震撼了慕少艾的心,本该走向色无极的脚步迟疑一瞬,已是被蝴蝶君抢了先。老人家哎呀呀叹息一声,毫不犹豫折转身形,紧追羽人非獍!
此时,蝴蝶君已颤抖着,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本不该任由这样的状况发生。当羽人非獍与孤独缺独斗时,他本该守在公孙月的身边。
“……这样的事……这样的事!”阴川蝴蝶君蓦然发出凄凉的笑:“呵呵呵,哈哈哈!阿月仔——”本已鲜活的心,在看见光芒由公孙月背后穿出之时死去。
但是这样的事为何会发生?
这样的事,本不该发生。阿月仔!
“……那……不是刀!”那道光芒不是孤独缺的刀,又会是什么?
光芒是从色无极的心口处向外发出的。
羽人非獍或许并未看清楚,但一直警戒在旁边的蝴蝶君,却看得非常清晰。
蝴蝶君一步一步走向公孙月。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幸福即将来临的时刻,蝴蝶君还未对阿月仔说起,刚刚想好未来孩子的姓名……
“阿月仔!”
阴川蝴蝶君丢掉手中的刀,用双手捧起公孙月已僵硬的身体,从不轻弹男儿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无非在触手可及幸福之前,死亡与分离已先一步来临。
如果殷十九得知色无极死去,又会怎样做呢?
他会不会哭?
暗处窥探的人影微微感怀,想起自己死亡的挚友,瞬间阴沉下脸,甚至隐含一丝快意:“死亡和因果,哼,从笏君卿身亡那一刻起,这便是你之报应!丹枫公孙月……”
“呼呼呼~~”
一个声音突兀出现,似是在叹口气。
隐藏在附近的人自以为无人发现。其实,在场至少有三个人,对他的存在心知肚明。蝴蝶君无暇顾及。孤独缺并不在乎。色无极经验不足。
而慕少艾突然去而复返,也许是因为速度太慢,跟不上羽人非獍的脚步。
暗处!
华丽的卧榻轻纱飘荡,横卧在榻上的棕发金衣男子蓦然睁大了眼,抬手一拍塌沿,卧榻倏然往后转。
手持烟管,白发齐腰,黄裳,长眉,容颜俊秀的药师慕少艾正静静地站在卧榻之后。
卧榻主人窥视者,一笔勾歌诀尘衣气息有些不稳:“你……你——”这人乃忠烈府留名者之一,也是继宫紫玄后孜孜不倦追究公孙月杀害笏君卿一事的正道中人。
他的朋友秋阙主少死于孤独缺之手,因此诀尘衣对涉入此事的公孙月和蝴蝶君二人非常的有意见。他更认为,人死不能复生,恕罪的行为只能让罪人心安理得地逍遥法外!
“口出风凉,这种行径可非君子所为。”慕少艾摇摇头:“哎呀呀,公孙月既然已死,过往恩怨自当一笔勾销。何必呢?”
诀尘衣:“哼!但孤独缺杀秋阙主少之仇,诀尘衣无法放过!药师,你又要包庇罪人了吗?”
“这嘛~~老人家吾只是实话实说。”
慕少艾声音沉着:“在这件事上,阴川蝴蝶君并无过错,又何必斤斤计较一位伤心人呢?”
诀尘衣与慕少艾目光对视。
卧榻之主其实有些做坏事被抓包后的心虚。
再次冷哼一声,诀尘衣一言不发,架起卧榻凌空就走。
慕少艾目送此人离去。老人家其实很能理解他人心境。只是人生在世,总免不了亲疏远近。想想怎样隐忍都对孤独缺下不了狠手的羽人非獍,慕少艾也只是轻叹一声,从隐蔽处走出,心情沉重。
“看够了吗?”
蝴蝶君将公孙月慢慢抱在膝盖上,头也不抬,语调冰冷。
慕少艾:“抱歉……”
“你知,这句我并不想听到从你口中说出!”阴川蝴蝶君微微侧耳,眼神阴沉:“可以让我们离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