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他重生的人格还未苏醒时,一切都尚有可能,那短暂的一两年中尽管他们有诸多不和谐,但阿芙拉尚且心怀希望。
总好过如今——他又是他了,一个栖身于黑暗、无人可以撼动的魔鬼。
卡米拉见她盯着里德尔,若有所思地笑道:“我能感觉到那个高挑俊美的男生绝对喜欢你。汤姆·里德尔是吗?我们斯莱特林的学长,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
阿芙拉诧异地笑了出来:“我倒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
“相信我,我看人一向很准。”她凑在阿芙拉耳边轻声说道,“不信我们做个试验。”
阿芙拉不可思议地笑了笑:“我不觉得——里德尔只是很擅长交际,你入学后就会发现了,希望你不要也被他迷住。”
“那不一样!你有没有看到艾伯特?就是站在那边棕色头发的男生。”阿芙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听到她继续说,“艾伯特的父亲是子爵,他也刚成年,婚事还没有定下来呢。如果你去邀请他跳舞,相信里德尔就不会整夜再忙于交际了。”
“或许吧。不过我现在要失陪一下。”阿芙拉耸耸肩,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并没有把卡米拉的话放在心上。
阿芙拉在隔间里调整好裙子,正准备出去,就听到有人哭着跑进来,嘴里还在嚷嚷着什么。
她听出来,那是辛西娅的声音:“我不懂我们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晚宴,托父亲的福现在我成了别人眼里的笑柄!你难道看不到别人是怎么看我们的吗?”
她的母亲在旁安慰:“你得习惯,辛西娅,就算没有那件事,也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你要学会应对他们。”
“就算?可是它已经发生了!它让我在阿布、夏洛特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现在就连卡特家的人也敢同情我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辛西娅哭喊着,情绪非常激动:“而且我无法忍受,妈妈!如果不是因为他做过这种事,又怎么会被抓住把柄,让那个埃弗里轻易上位?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既然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她的母亲则平静得多:“我不能这样做,因为你才是那个顺理成章应当待在威尔逊家的孩子,而我将永远都会是男爵夫人。”
“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变成这样……他的爵位甚至都无法被继承,为什么他还要做这样的事?”辛西娅正在崩溃地大哭。
“或许是为了一时的快感,或许是出于继承财产的考虑。不管是哪个可能,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以后要学着有个长姐的样子,这是你巩固地位的唯一选择,而且你走得越高,就越有益于争取财产。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整理好妆容,装作若无其事地跟我回到晚宴上。”
阿芙拉靠在隔间里,一直等她们离开。直到随母亲往外走时,辛西娅仍啜泣不止。
阿芙拉过了一会才从洗手间出去,中途和沐恩打了个照面,对方甚至敬了她一杯,就仿佛过去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太平如常。
阿芙拉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其他计划,但至少沐恩和塞普看上去都打消了曾经的念头,至于是如何打消的,她也无从得知了。
她试图找点新的乐子,就在她来回穿梭时,无意中听到了不远处的对话。
辛西娅同她母亲一起站在那里,苏珊娜正在客气地与她们谈天:“说实话我很喜欢辛西娅这孩子,她聪明又漂亮,可是我仿佛记得她的外祖母并不是纯血?当然,我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们知道,就算是马尔福祖上也有过混血,但那值得追溯一阵子了……”
这之后没多久,辛西娅就突然提着裙子冲了出去,埃德温紧随其后。阿芙拉看到克莱尔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追了出去。
这场短暂的插曲并不足以影响众人的兴致。许多人沉默了一会儿,互相对视一眼后,又像无事发生过一样高声谈笑。
阿布正在另一头与旁人相谈甚欢。他注意到骚乱后,也只是凝滞了一瞬,神情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阿芙拉突然感到这硕大的庄园是如此令她透不过气。
无独有偶,就在辛西娅离开后不久,埃弗里又闹出了新花样。
他不知刚干了什么,有个女生正瑟瑟发抖地抽泣着。阿芙拉往那边围成一圈的人群附近走了几步,惊讶地发现她正被里德尔护在身后。
“你喝醉了,先生。”里德尔还算客气地对埃弗里说道。
而埃弗里正在胡言乱语,口齿不清地将矛头对准了里德尔:“里德尔……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斯莱特林那颓败不堪的家族后裔,一个无父无母、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和萨拉查一样的怪物!”
说实在的,里德尔现在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埃弗里。若不是顾虑到周围的处境,阿芙拉敢说他会立刻用魔杖对准埃弗里,并在完事后随便栽赃给谁。
马尔福也挤了过来,阿芙拉大为震撼地看了他一眼:“埃弗里喝多了就是这副德性?看来辛西娅还是走早了,她应该留下来看看这出好戏。”
他摊摊手:“我提醒过你了。”
那个站在里德尔身后的女生实在很眼熟,看起来像某个赫奇帕奇的学生。
“那是琳达吗?”阿芙拉记得她还曾经帮过她的忙,“我不知道你还邀请了她。”
马尔福表示他也不甚清楚:“你知道的,一个带一个……她兴许是跟着弗兰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