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聞言,連忙蹲下檢視黑妞,傷了那隻腳?
黑妞踏著輕快步伐在她身旁走動幾步,而後一個勁兒舔她臉。
在外頭當心,不要大意啊。原婉然拍拍黑妞頸背,站起繼續未完的正事,韓官人,那會兒黑妞傷勢尚未好全,我撕下你的懸賞告示給牠瞧,第二天牠便走了,回家尋你。牠大難不死已經難得,又對你忠心耿耿,看在這份上,你別再送牠去鬥狗場,行嗎?
插嘴旁人家事要討人厭,她道完勸告便等著碰釘子,乃至於挨冷話。
那韓官人背光而立,高塔般身影挺拔有力,送出的話聲卻平靜和煦。
在我前頭,黑妞另有主人,那人缺錢,得知黑妞打獵勇猛,擄走牠做鬥狗。
原婉然細細想去,臉唰地紅了。
可不是嘛,黑妞能平安走回鄰縣老家,堪稱機警聰明,若果韓一苛待牠,牠哪兒肯跑上老遠,返家相尋呢?
原婉然難為情極了,結巴道:對、對不住,我錯怪你了,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猛地摀住嘴。
她說的不該說的話豈止勸韓一別送黑妞打鬥,還還
還提了婚事,作人小妾、不光彩的那種。
彷彿也道出別人評論自己風騷?
完了,連脫衣服驗身都出口了。
等等,當她一股腦吐完苦水,還對黑妞來了一句:你主人黑心腸。
原婉然從小到大恪遵規矩,從不觸犯姑娘家的禁忌,比如談論自家姻緣親事、言辭露骨粗鄙傷人。
然而就在剛剛,她連連失態,最糟的是,當著那韓官人的面。
黑妞這時人立,前腳搭在她身上,她趕緊就勢抱住黑妞,往牠肩頸一低頭,遮掩火燒紅臉。
嗚?黑妞輕蹭,愛哭鬼怪怪的,臉簡直要黏牠身上了。
原婉然藏妥羞臉,心生一念:興許那韓官人來得晚,並未聽見自己胡言亂語呢?
對,她精神微振,自己總不至於這等點背,樁樁事沒好事吧?
那韓官人開言,方才姑娘提到水月庵
原婉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姑娘可是想進水月庵修行?
原婉然肚內哀嚎,對,沒錯,是這想頭,你快別問了。
韓官人續道:平民百姓進不了水月庵。
好了,求求你別說了,我知道了,平民百姓進不了水月庵。咦?
事關終身去向,原婉然聞言忘了羞恥,直視韓一。
韓一道:水月庵專收貴族仕宦女眷,其他出身的婦女若想入庵受戒,必須家中有過巨款賑災善行。
原婉然愣住,她從未聽說過水月庵有這等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