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回来谈何容易?
推开一扇小窗,皎洁的月色侵袭过来,落在窗口,落在我的脸上,随风带着几分沁凉之感。
夜,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在整片大地上,星罗棋布,月色中,目之所及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巍峨高耸,无不是庄严肃穆的。
“公公,您不能进去!”
外面突然传来绿儿焦急的声音,我即时转过头去,映着烛火闪着晶莹光芒的水晶帘外,安公公蓝色的身影已闯了进来,挑开水晶帘的一刻,一眼瞧见我看向他的目光,他慌忙垂首而立,称道:“奴才见过桃妃娘娘。”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宫的命令,竟敢私自闯入内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治你个死罪。”
这个安宥府今天居然明知故犯!不过,他若不明知故犯,我也不好借机发难,小题大做。
“娘娘饶命。”安宥府急忙卑躬屈膝。
我顺水推舟,慢条斯理起来,“既是要饶命,现在就给本宫消失。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安宥府慢慢抬头,我以为他会在我的狐假虎威之下回答说是的,然后灰溜溜的离开,谁料他却是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面容沉静,“有些话,奴才不知该不该和娘娘说。”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说了。”我一口回绝,心知他一定是想跟绿儿一样要来劝我,“回去吧。”
借机下台,给皇上一个机会
安宥府站着没动,白净的脸上眉目清朗,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是少有的少年老成,“娘娘,你这样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的话听似苦口婆心,但我却暗暗诧异:逃避?
我什么时候逃避了?
质疑的望了他一会儿,我转眼看向一只没有放上蜡烛的空烛台,“公公这话,本宫听不明白。”
“真不明白吗?”安宥府眸光稍黯,轻叹口气,一时愁眉不展,“皇上为了娘娘可是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听着这话,我觉得好生讽刺,不由冷冷的反问:“本宫还真不明白皇上对我到底怎么用心良苦了。”
若是他的用心良苦是想旧事重提、破镜重圆的话,那么,我收受不起,也唯有安宥府这个狗奴才才会口口声声为他辩解,“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就要了你的脑袋。”
安宥府倒是面不改色,“若是娘娘还在为半年前的事情而生气,恼恨皇上,奴才能理解。但是现在,皇上已经尽心竭力的想求得娘娘原谅,娘娘何不借机下台,给皇上一个机会?”
“当时他有给过我机会吗?”
不得不说他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严重碰触了我的底线,我忍不住大声质问,冷冷看着他脸上的不动声色。
“过去每个月皇上都会宣召娘娘侍寝,这个月更是一连宣了五次,新进宫的十来个贵人美人都没什么机会,娘娘该知足了。何不借机跟皇上缓和缓和一下关系,也好日后发展。”
“知足?”我冰冷的心猛然颤了一下,不由得冷笑,“发展?”比起某些女人,我是该知足。
但这知足是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话,我情愿不知足!不去给他任何机会来发展,免得以后他会故技重施:
把你宠着上天,让你爱得死去活来,以为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最后却亲手将你从高处推下万丈深渊,自此不管不顾…
已经是对娘娘宠爱有加
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戏码,估计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每天都在上演,经历过的女子不计其数。
然而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女人被狗咬了一次,却还能送上去让咬第二次!
但我不会,我经历过一次,绝不会再去经历第二次!我不傻,不会再往他挖的温柔陷阱里跳。
他的怀柔政策对我,是不会起作用的。
用力一甩水袖,我背过身去,狠狠道:“你不用多说了,本宫这一次仍旧不会去侍寝,你让他死了那条心吧。”
“娘娘。”
安宥府还想做垂死挣扎,我却闭上眼,心中划开的一点苦涩肆意泛滥,最后连嘴里都有了苦苦的味道。
我深吸口气,不得不将那苦味咽下去。
“绿儿送安公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