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稚子无视耳边、某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发出的装模做样的声音:‘咦,津子小姐听不到我说话吗,还是在故意无视我?果然是在故意无视我吧,好伤心——'
因为鬼舞辻无惨悄无声息地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触碰她的后颈和下巴,拱了拱肩膀,他问道:“津子,你现在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着实暧昧,特别是在他做出这种冒犯的举动之后,很容易让人想到在进行某种活动时,男方得意扬扬地询问女方的感受、甚至要让女方说出来。
但是鬼舞辻的本意绝对不是这个。
初鹿野稚子能察觉到危险感,鬼舞辻无惨和她的脆弱的脖颈之间仿佛连着一根无形的线,对方就是在嗅这条线的存在,如果不满意得到的回复,就会直接出击、咬断她的脖颈。
于是初鹿野稚子迅速调整好情绪,进入柔弱病美人状态。
黑发少女微微侧首,以一种默默任人索取的态度、把大片的脖颈暴露在身后人的视线下,她轻咬了一下苍白的唇瓣,迟疑着解释道:“……我好像可以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歪头,在黑发少女移过来一个眼神的时候挑了挑眉。
哪怕是旁观者,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感知到鬼舞辻无惨的兴致拉高了许多。
那个恶鬼抬起头,盯视着被少女自己咬出红痕的唇瓣,缓慢出声:“我看不到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这个话题而提高了兴致,还是因为称呼。
初鹿野稚子盲猜是后者。
她能感觉到对方轻轻揽住自己的腰、后背也被冰凉的身体贴住,腰带仿佛是盛开到极致的萎靡玫瑰、被人轻轻一触便松开了,它乖巧温顺地缠在绅士冰凉的手指上,顺理成章地离开主人、在地上继续盛开。
恶鬼语气非常正经,仿佛正在处理公务,他探究着地问:“那是什么东西呢?”
他把黑发少女带进自己怀里、再次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所以少女本来拘谨的坐姿被迫打乱,本来若有若无勾勒出小腿的裙摆敞开,裙角轻柔地覆盖在腰带上。没有腰带束缚,纯白的上襟也微微散开,堆在对方的手臂上。
而这个人身上还丝毫未乱、穿着讲究的西服。
初鹿野稚子:……
她怀疑自己被职场性骚扰了,但是只能感觉到对方冰凉的身体、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我觉得我可以申请精神补偿费了。”初鹿野稚子低声道。
系统有些意外:[嗯?但是你之前都没有申请过,怎么现在……?]
无论是《樱桃》时期的反复爆炸,还是《逆行》时期的连串死亡,初鹿野稚子都习以为常地接受,一点也没有心理阴影或者难以忍受到申请精神补偿费的时候。
“对于棋子来说,吃与被吃、死与被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初鹿野平静道,“但是性骚扰不是。”
她整个人陷在身后人的怀抱里,像是慵懒盛开的玫瑰花,被人肆意揉碎。
“那些不存在的人,穿着和我类似的衣服……”面前的铜镜可以帮助她看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可以模糊暧昧掉身后的场景和被注视感。
“我也可以看到一些陌生的场景。”
太宰治对此在意料之中,他把脸上灿烂的笑容收敛起来,懒洋洋地移开视线。
鬼舞辻无惨慢慢地抬起头,他瞥了一眼被蹭出红痕和血迹的脖颈,也看到黑发少女湿漉漉的眼睫。
鬼会流泪吗?
它们绝大多数连自己身为人的记忆都没有,当然不会流泪,满心只有贪欲,人类的眼泪和惨叫哀嚎对它们来说、不过是令鬼进食更加愉悦的配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