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九独自一人,去见了二婶,讲清楚自己离开的事情,又把初一母亲的事情问了明白。
“没有尸首,说明有可能还活着,只要还在人世,终有一天会再见的。或许,初一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清九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让丫头置于险地。
毕竟出了西街,就是修士的天下,在源都,还有国君威慑,可一旦出了源都,那就是毫无顾忌,随意打杀。
在高修士眼中,低修士,都是待宰羔羊,更何况毫无修为的,凡俗子弟,杀一千斩一万,恐怕都少有追责。
清九生活了十余年,离开源都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活下来。
“你是夫,她为妻,夫妻谁也不可以替对方做决定。我虽然是长辈,尚且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你们大了,路是自己的,有些事情要自己承担了,我啊,只有尽可能的提醒你们一下,其他的,要看你们自己。”二婶语重心长的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给我说亲的时候,怎么不是这一回事。”清九此刻低着头,毫不在意的拆台,小声咕囔着。
好巧不巧,清九在一旁碎碎念,二婶坐在那儿,正要喝水,结果莫名其妙被呛一口,当即喊了句:“臭小子,又在说我坏话!”
“诶!二婶轻点,轻点!”
一阵抱头鼠窜,趁着二婶还没动手,清九连忙跑出小院,栽进厨房。
次日一早,厨房。
清九睁开眼睛,他睡饱了。
“为什么我会有种,草席睡起来很舒服的错觉。”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自从初一到来以后,他就搬来厨房睡,彻底告别房间的床兄弟。
过上了席地而睡的,快乐生活。
阳春三月的天,阴晴不定。
多日不见阳光,心间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阴霾。
昨天夜里,清九把二婶的意思,带给了初一,顺便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还是希望,初一能留在这里,也许不久,她们母女就可以相聚的。
小丫头拒绝了,执意要与清九同去,她说自己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态度很坚决,带有不容辩驳的意思。
“我已经失去了一位亲人,不想再失去另一位。”
这是初一说的最后一句话,清九记得,显然她并不相信亲人还活着,其实,连清九都不相信,只是希望能让对方有一个牵绊,不至于陪着自己送死。
清九把自己收拾规整后,发现初一已经站在门口,两人相顾无言,只有眼眸在闪烁光芒。
他开始打扫,希望能让这里一尘不染。
一切收拾妥当,他带了几件衣服,还有日常积攒的些许碎钱,都包起来,扎好,斜挎在背上。
出来时,初一抱着一个布包,墨蓝的,看不出装了什么。
她穿的很朴素,只是一身灰衣,头发披散开,没有系着。
清九想帮她拿着,被小丫头拒绝了,她又笑了,说那是她的小秘密,她自己会保管好。
俩人牵着手,走在一起,渐渐走出了院门。
今天的巷子,似乎格外空旷,有些人可能早就离开了。
清九转身,伸出另一只手,轻缓的拉上院门。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