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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失控（第1页）

第41章失控商蟠走出回忆，看着甘雨仍趴在桌上。下意识地小声开口：“希望我没有做错吧。”

细细的话语刚刚落下，突然甘雨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直视着商蟠的眸子。这让商蟠措不及防，愣了愣：“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给我搭毯子的时候。”

“额。。。。既然醒了，为何不就直接起来啊。”

“反正没事了嘛，多赖一会儿嘛。”

甘雨笑着看向商蟠。本来她醒后本是就要起来的，可转念一想，在自己装睡时候会不会能听见商蟠说出一些真心话，于是甘雨选择了继续闭着眼睛。不过很可惜什么都没有听见。索性还是起来，莫让他在这里继续呆坐着。“所以，商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拜托我吗？”

商蟠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若有所思地默了一会儿。“若是找你来，应该更为稳妥。”

甘雨神色疑惑，并不理解他这一半话语的含义。只听商蟠解释道：“这周末，伊善光会去悼念他的妻子，但胡桃发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尚未进入轮回的魂魄，我推测那是伊善光失踪女儿的。我要在其悼念妻子的时候，将那久留阳世的魂魄引渡而去，为此不仅仅需要往生堂的仪式，还需要一个保险。”

甘雨这时明白过来，即刻说：“我明白了，需要我用仙力护住那脆弱的魂魄。”

虽然甘雨的神之眼是冰，但她在获得神之眼后很少使用过其中的力量，因为其本身所蕴含的仙力已经足够，除非事态紧急如同那日深渊使徒入侵，那发威力巨大带着彻骨冰寒的箭矢正是自身仙力和神之眼元素力结合的成果。那威力极大，所以一般情况甘雨不会轻易动用。而她的仙力本身蕴含轻微的冰寒，这对于魂魄一类属阴之物可做保护，而那魂魄能在伊善光身边待上这么久，也是因为其身上的阴气庇护。但人本身乃是阴阳平衡之物，若是其中一方失衡，人的身体也自然会出现各种问题。所以，如今伊善光年纪已大，再是这么下去，恐有性命之忧！而也是商蟠会选择就近时间解决这件事情的原因。见甘雨不假思索地答应，商蟠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另外一堆文件。“既然如此，作为答谢，这几天的工作我也来帮你吧。”

“嗯，好。”

甘雨答应下来，并无推辞。他们认识太久，这些小事情二人早就心照不宣。加上她也很愿意让商蟠多待在自己身边。回想他离开璃月回来后，两个人就从来没有一起去逛一逛了。甘雨胡思乱想一阵，看见商蟠拿起文件来正看着，察觉视线看过来，四目相对。她含羞地别过头，忙起了自己手里的事情来。这模样商蟠觉得熟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似的。。。。。如此，这几日的中午，商蟠都会去去往月海亭给甘雨帮忙。到了祭奠的当日。商蟠带着甘雨，还有胡桃以及老堂主一行人，和伊善光一起出发。天权对于秘书甘雨的到来略感惊讶，不过商蟠只是几句话搪塞过去，而伊善光也并未起疑心，或者说是不怎么在乎。步行许久，众人来到一处不大的空旷平坦之处，而在边缘的一处，静静地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字迹略微模糊，但还能辨认得出上面的内容。璃月胡氏。伊善光爱妻胡玉。此刻这位璃月高高在上的天权之星，站在墓前神色低迷，全无威严和高寒，只有无尽的哀思。至于往生堂的堂主则是站在一旁静静地伫立，神色波澜不惊。就连平日里最古灵精怪的胡桃在此刻也是闭上眼睛，动作到位的肃穆。过了一会儿，伊善光沉沉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看着往生堂的几人。“劳烦各位了。”

祭奠不似葬礼，从常理而言无需过分隆重和招摇，因为这样反而是打扰了已逝之人的清静。所以堂主只是吩咐伙计们简单布置，随后开始自己的法事。胡桃年纪还小，虽然已经将往生堂的仪式操办流程背得滚瓜烂熟，可这还没有到她应该主持的时候。不过按照商蟠的吩咐，胡桃走到了伊善光的身边，手里拿着几片如雪的白纸，拿出火折将其点燃，一刹那化作淡淡的飞烟到了伊善光的身边。在胡桃眼里，那一直呆在伊善光身边的幽兰色开始受到牵引，开始缓缓的移动。随着那虚幻的引导准备朝着应去之所的位置离开。。。。。。商蟠已经开启了灵视，查看胡桃的作法流程完美无缺，心中不免赞叹这个小家伙的靠谱。可就在这时，那团幽兰的魂火突然停下，商蟠一愣，胡桃更是一惊。出问题了？商蟠不明所以，可胡桃也是不得其解，她的做法绝无问题，这样的游荡之魂就应该是用这样的温柔引导，让她离开留恋的尘世，但现在她为何会突然停住？是因为执念过深吗。但若是这样，自己这咒术一开始就不应该起作用啊。商蟠这时反应迅速，对着甘雨施了眼色。她点点头，双手轻轻在胸前合十，淡淡的飘渺仙力飞向那魂魄，清凉的阴属力量如灵泉滋养着那股残魂，隐隐约约间，竟然越发壮大。“如果是因为无法承受阳世的力量，甘雨的仙力可以作为更加稳定的桥梁，引导她离开伊善光的身边。”

果不其然，那团魂火再一次活动起来，并且因为仙力的加持，甚至可以缓缓的凝聚出生前的模样。虽然仍然模糊不清，但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是个女孩模样。果然是伊善光的女儿。商蟠心中一紧，如今事实确定，恐怕以后真的必须和伊善光坦白这件事情，虽然很残酷吧。可忽然间，伊善光惊讶地回过头，随后竟是看向了那团魂火的位置，瞳孔充满惊喜和兴奋！“你。。。的形态，回来了！”

他如发了疯般地开口。那张年迈的脸庞竟也能露出如此兴奋的神色。商蟠一愣，愕不可言，伊善光怎么能看见那团魂火？那即将被胡桃牵引离开的魂火，在这时竟是被伊善光直接用手抓住，强行制止了她的离去。商蟠立刻道：“伊善光，我知道你思女心切，可你既然能看见，为何不放她离开？”

“我很抱歉，老师。。。。。我真的很抱歉，可我。。。。不能回头！”

那灵魂在吸收了甘雨仙力后，形态彻底固定下来，甚至能在阳世得以现形。众人定睛一看，商蟠和甘雨露出震悚的神情，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高挑幽兰女子站在原地，正闭着眼睛，手上的有着一根红色的丝线，正紧紧的和伊善光手上的饰品死死相连。商蟠张了张嘴，认出了伊善光身边的女子。胡玉。。。。。。伊善光之妻。那团魂魄，并不是伊善光女儿的，而是他妻子胡玉？！可胡玉已经离世十年多，怎么可能魂魄还在阳世徘徊？商蟠恍然，突然神色凛然，怒斥着：“伊善光！你从那里学来的夺阴之术？！”

将已经前往轮回之地往生之人的魂魄重新召回阳世，此乃十恶不赦的损德败命之术！这样的术法，只有璃月仙家才会，并且也是严令禁止使用。伊善光不可能从绝云间任何的一位仙人处得知。除非。。。。不是仙人。老堂主虽然发懵，可当年胡玉的葬礼乃是他亲自操办，为那位殒命的女子化妆入馆，所以他对其面貌还算犹新，于是立刻带着胡桃来到商蟠身后。至于仪式，已经无所谓了，毕竟今天祭奠之人的魂魄就在这里。这件事情，已经变得不简单了。伊善光拿出黑色的锦囊，将妻子魂魄纳入其中，这一连串操纵看得商蟠惊讶不断，随后怒火滔天。始作俑者却语气充满歉意，可却也是坚定不移。“老师，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伊善光咬了咬牙，抬起头来：“但我真的，真的很想再让她回来！”

他双手握紧，目光灼灼，隐隐约约透露疯狂。全然不像个年迈老人。“阴阳倒转，天地不容！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如此信任你，在玉衡星面前为你的正名，但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

伊善光突然扯着嗓子吼叫着：“我知道我在逆天改命，我也知道我在做着如何疯狂的事情，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便要去尝试！哪怕让我死后受到无尽的苦难，只要能成功，我在所不惜！那个人和我保证了的！”

那个人？商蟠收敛心神，稳住情绪，试探地开口：“天权星，那个人是谁？”

那话语没有半点的温柔，只有严厉的责怪和痛心。曾经正直的天权，如今也是因为私情而盲目与堕落。商蟠明白这种情绪，可正因如此，他不能在这里让天权继续下去。悬崖勒马，为时不晚。伊善光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语气也轻松起来：“老师，我不能和您说，啊~~只要能成功，什么天权，财富地位，都不重要，我只要能再见到她，我别无所求，所以老师，求求你，别管我了，让我继续吧。”

那话语已经逻辑不清，商蟠眯着眼，然后皱起眉头。随后冷静下来，突然坦言：“好，我让你走。”

甘雨和众人略微惊讶，但随后选择信任。“真的？”

伊善光的笑意越发浓厚：“老师，谢谢您！只要我能成功，我保证不会再做这种事情，我保证！”

“嗯，我相信你，从小你就很信守承诺，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伊善光眼泪蓄在眼中，几乎是讨好般地说：“当然，老师！您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

“好。。。。那你能告诉我。。。”商蟠把声音微微拖长，而后控制着地面的岩石开始活动，准备直接禁锢住伊善光的行动，而身后的甘雨看见商蟠的手势，也开始准备自己的攻击。可自己话音未落，伊善光突然目露凶光。“您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失败！”

商蟠一愣，直接侧出身位。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彻底失去行动力了。只看甘雨已经凝聚出一根冰霜箭矢，“咻”地飞到伊善光的身上。砰！冰雾散开，伊善光的身体被寒冰禁锢。“胡玉。。。我一定要重新见到你！”

只看甘雨仙力凝聚而出的寒冰突然裂开，一股股漆黑的能量从伊善光的体内涌动，从四肢百骸中缓缓流淌。坚硬的冰块被融化成黑暗。那是深渊之力？“喝啊！”

寒冰碎裂，伊善光喘息着，他并没有战斗的意愿，因为自知毫无胜算。所以他准备逃跑。可在转过身时，商蟠已经快他一步到了面前，一掌拍在其胸口，将他轰飞到石壁上。山石晃动，碎石滚滚。“你看着你妻子的墓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商蟠冷冷出声，如今伊善光沾染深渊之力，企图逆转阴阳，天地不容。当诛之！他举起手臂，脑海闪过曾经往昔，那个少年叫着自己老师的阳光笑容。他终究犹豫了，手慢了下来。可也正是这慢下的瞬间，一只黑色手掌忽然从黑暗中探出，稳稳地替伊善光拦下了致命的一击。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魔音入脑。“别来无恙啊，旦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