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苦笑,每当提及蜘蛛,他的理智就特别的薄弱,刚刚差点就吓着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为了他的事,已经吃太多苦了,不能再伤害他了。
他抹了把脸站起来:“我去提点水回来。”
望着那落漠的背影消失在林道弯弯处,糜稽挑眉:“你真残忍。”
黑濯嚼着玉米粒,突然觉得这甘甜的玉米变得淡然无味:“你知道吗?鹰妈妈会把自己的宝宝推落悬崖。”
库洛洛深深地看了黑濯一眼,霍地站起来追随前人步伐而去。
糜稽听见黑濯的回答,撇过头去闷闷地吃着玉米,嘴里含糊地应着:“嗯。”
心里闷闷的,黑濯把玉米一颗一颗地拔下扔进火堆里,火焰不受这点点影响,依然烧得旺。
一根啃过的玉米直接横到她眼前,她眨眨眼,抬头疑惑地望向小伊。
“嗯,你的仿佛比较好吃,交换吧?”伊尔谜正经八百地说着。
黑濯再眨眨眼,伸出掐着伊尔谜一边脸颊,然后放开,白皙的皮肤出现一朵红晕。
“小伊,你真可爱。”
“只有你这么说。”大眼睛里不见一丝情绪波动。
黑濯接过他手里的玉米棒递上自己的:“有我知道你的优点就好,我爱死你了。”
“我比较爱吃玉米。”说罢,某人已经瘫然地啃起玉米棒。
黑濯翻翻白眼,跟着一起啃,咕哝着:“冷面笑匠。”
后者波澜不惊……
糜稽一口玉米硬是咽不下去,一边抚着臂膀的鸡皮疙瘩一边诅咒西索将他扔在这个可怕的地方。
还好库洛洛逃离得快,没有被这对雷神电母给雷到了,他一直往河边走去,终于看见蹲在河边洗脸的酷拉。
库洛洛也不唤他,直接走到他旁边蹲下,静静地看着激起涟漪的水面,直至搅乱川流的双手停下来,这河边再次只剩下流水潺潺的宁静。
“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听见这声轻喃,全身绷紧,自脊骨传至大脑的酸麻感,紧接着耳边嗡一声一阵鸣响,眼前仿佛游动着无数小光点……他竟然感到恐惧,就是跟揍敌客家两大家主对抗,面对死亡的前一刻都没有过这种情况,这是怎么了?
“那是我的仇人。”
嗄?库洛洛呆住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有点反应不过来。
酷拉比卡根本没有注意到库洛洛的异样,他喃喃着继续说:“每回只要提及有关他的事,我就会失控。keroro,刚刚吓到了你,真对不起。”
听见这样的话,库洛洛根本开心不起来。
“库洛洛•;鲁西鲁是个怎么样的人?”库洛洛干脆顺着绳子往上爬。
酷拉比卡想了一下,挑目望向对岸的野花,他陷入了深思,喃喃着:“他很残忍,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杀掉我全部的族人;他很聪明,带领着自己的团员纵横世界……深不可测,难以捉摸……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可以将别人的性命看得如此的廉价,更让我不明白的是,他们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注重,那他们究竟还在意什么?我现在知道团员在意的是团长,那作为团长的库洛洛又在意什么?”
是你啊……库洛洛在心里回答。
“他们杀死别人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
“嗯,就像杀掉这森林里任何一头野兽一样。”
听到库洛洛的回答,酷拉愣了一下子,愕然地回首:“那是人,是他的同类!”
“活在流星街,弱肉强食是必然的,我们从懂事开始只想着怎么活下来,活下来的条件就是比对手强。再者,流星街的居民是幽灵,跟人类是不一样的。伤害别人获取利益,是一种习惯。”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酷拉比卡静静地望着库洛洛,水滴顺着金发滴落,在他的外衣留下点点水迹。
不点头会怎么样?点头又会怎么样?
库洛洛想了很多,就一瞬间的事情,他选择了点头:“只能这么想。”
然后酷拉不说话了,库洛洛也不说话了,他们静静地回去,静静地跟随黑濯,静静地等待黑夜来临,静静地入睡。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库洛洛知道酷拉比卡停下来了,正徘徊在分岔路口犹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