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棠无奈地耸肩,也不知道冰山究竟怎么了,从上船开始就铁青着脸。
“表哥,今天的主角是彦溪和白大哥吧,他们人呢?子阳转头问裴彦卿,却发现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带着淡淡的微笑。
“来了。”月棠也抬头,就看到白莫展与裴彦溪二人,身边带着几个侍婢,正往这边过来。
还未想好如何跟他们碰面招呼,就听到太监的大声通报。
“皇上驾到!”
话音一落,船上所有人都立即噤声,恭敬地列开,齐齐跪地,月棠偷偷抬眼瞟了一下,鸿煊皇帝明黄色的龙袍格外耀眼,身旁跟着面容冷眼的皇后司徒雪,和秀美典雅的贤妃,一齐同来的还有长公主万俟子苏,与大驸马司徒于非。
月棠低头,与众人一齐接驾,心中却在暗暗叫苦。
来了这么多人,今天算是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隐隐感觉今天有事要发生,似乎总是有一道不太友好的目光,持续地跟着自己。
希望,能一切安好,月棠无声叹息了一句,垂下眼睑。
番外卷 一百二十三 她的琴声
一百二十三 她的琴声
筵席开始,月棠谨慎而小心地挑选了偏角落的位置。幸好子迟排行老七,不需要离正中间太近。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彦溪,莫展,坐到朕这边来。”
鸿煊帝看起来心情愉悦,天气特别适合出游,阳光和煦,微风习习,若不是因为要面对这么大一群皇室贵胄,月棠也许会真的好好享受一番,只可惜现实总是没那么如意,一边是脸色阴沉的冰山,另外一边是笑容可掬的昭王子阳,强烈的反差总是让月棠觉得有些郁闷。
明明都是一个老子,怎么性子差那么多,看来母亲的教育真的很重要。
大家都在举杯,恭祝裴大小姐大喜的时候,月棠却在独自神游,想些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七嫂,你怎么不动筷子?”子阳看月棠怔怔地坐着。低头不语,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连忙关切地问道。
月棠一惊,耳边是子阳温暖的问候,忽然觉得这个弟弟模样的王爷倒是挺贴心,扬起笑脸对着他颔首,顺势就拿起了筷子。
子迟抿了抿唇,斜瞟了月棠一眼,可惜她正扭头看向子阳微笑,没注意到这边的视线,子迟的眼中,带了些淡淡的失落,本来打算夹到她碗里的菜肴,也临时转移到自己面前的碗碟中来。
皇家宴会其实就是这么无聊,彼此之间说些客套话,碍于皇帝和皇后在场,大家也不敢造次,都是小心翼翼的。
白莫展与裴彦溪一同起身,敬了皇后一杯酒之后坐下,白莫展的视线不期然与对面的月棠相撞,却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匆匆别开,白莫展的眼中闪烁过一丝悲哀,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与太子交谈甚欢,似乎没什么异样。
裴彦溪坐在他的身边,却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看了个清楚,哪怕只是飞快地一瞥。她也清楚地察觉到身旁的人身形一僵,伸出去的手都是一抖,这么失态的刹那,出现在白莫展身上,着实太过少见。
想起那日争吵之后,二人一直陷入冷战的僵局,就连今日同进宫赴宴,路上都是相对无言,裴彦溪心痛莫名,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道歉。
整顿饭都在伺机和白莫展交流的她,突然敏感地发现,白莫展看着对面的卓王妃的眼神,是那么的不一样,好像故意的一样,无论他的目光转动向哪边,就是不看卓王妃坐的方向一眼,虽说这个哑巴王妃容貌是丑了些,性子倒是挺随和,看起来是个温和内秀的女子,莫展怎么一副不愿见她的神情,难道他们从前就认识吗?
凭着女人天生的敏感与直觉。裴彦溪低头皱了皱眉,抬眼看着身边的白莫展时,眼中里透出浓浓的哀戚和苦涩。
“姑父,姑母,秋水今天专门准备了一曲,作为对彦溪和白公子的贺礼。”
宴会进行一半,一直沉默的司徒小姐忽然盈盈起身,脸上带着动人的妩媚笑容,看着座中的皇帝和皇后。
“好,难得秋水有心。”皇后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颇为自豪地看着司徒秋水,皇上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头。
“那秋水就献丑了。”司徒秋水轻轻福了福,得到首肯之后,便从桌边走出,看来是早有准备,已经有小厮和舞女鱼贯而入,带着乐器进来。
月棠正低着头对付面前的螃蟹,忽然听到她的话,不禁有些好奇,抬头看向司徒秋水。
她今天肯定是特意打扮过的,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粉嫩的华美宫装把她的美好身段衬托得曼妙无比,饶是月棠也不由得在心底默默赞叹,倒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儿,只是不知道,她的歌舞技艺如何?
想到这里,月棠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好笑。抬眼看向一旁的子迟,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无声的询问。
我和她,哪个唱得更好些?
子迟脸色淡漠,忽然被月棠这么一看,俊容一僵,好看的眉头蹙起,似是不屑回答。
月棠鼓了鼓腮帮子,讪讪地白了子迟一眼,视线还未收回,就看到子迟身边的裴彦卿正在偷笑,趁机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还悄悄地作了个口型,很明显是在夸月棠比司徒秋水唱得好,月棠顿时就乐了,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裴彦卿举了举。
裴彦卿也学着她的动作,举起酒杯,二人就那样无声地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算是碰过杯了。
子迟握着筷子的手,指节有些发白,脸色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墨色的眼眸沉了沉。静静地凝望着面前的桌面,似乎在出神。
司徒秋水用余光偷偷打量子迟,渴望得到他的一丝注意,哪怕只是一记眼神,子迟都吝于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