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栗玦的疾言厉色落在王语非眼里就跟小奶猫撩爪子似的,搔得她心痒痒。
“还不都怪你,你不跑,人家至于拖着病体拼命追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娇嗔,但王语非那翘着嘴角志得意满的模样又是怎么看怎么欠揍。
“好好说话。”栗玦阴沉着脸色。
却唬不住一个已经吃透她的人。
那人还玩起了声东击西的把戏,方才故意说些会引开对方注意力的话,悄悄摸摸抬起完好的那一只胳膊,扣住对方停留在她肩上的手。
温热的指腹轻轻抹开冰凉冻结的指关节,像两排本该咬合的锯齿一样,她以她的温度,侵入她的温度,从此密不可分。
不察间,怎么的就十指相扣了?
做那个主动舍弃的人很难,但栗玦一点没想到事态至此会彻底挣脱她的掌控。
王语非借着交缠的两只手顺势将栗玦拉坐在床边:“别傻了,爱情又不是水龙头,想哗啦哗啦的时候拧松,想淅沥淅沥的时候拧紧。”
“你说谁傻?”纵使被王语非缚住了手,栗玦还有背转身去不搭理她这个选项,“你倒说的好像自己很懂爱一样。”
“因为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经历过了啊。我在有所了悟之前,就已经对你咳咳,谁不害怕投入感情之后却要面对失去呢?”
“不一样的,这个感觉你怎么会懂”
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
唯有经历过那抹深深眷恋着的温度从指缝中流逝的人才会懂得。
她害怕重蹈覆辙,因而才选择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对着个冷酷的后脑勺说话太让人心累了,根本无法顺畅沟通,王语非索性撅起屁股,努力将脑袋抻长到栗玦面前。
“都说别乱动了。”栗玦哑着嗓音扭头之际,有泪偏出眼眶。
咫尺之距,她可以看见那道泪痕在她脸颊蜿蜒的痕迹,最后徒留晦暗朝着她的眼底不断坠落。
若非凑过去看,她哪里敢相信有人能将泪流得这样节制,这样安静。
王语非心痛得无以复加,她的声音堵在胸口:“是这场意外让你不安了吗?因为你从前的经历还是,还是你母亲的事?”
她在她一闪即灭的眸光中捕捉到了被揭露伤疤的难堪,王语非急忙解释道:“抱歉,我之前和葛董事私下见过面,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你,我我向她探听了你的过去”
栗玦沉默了良久,终究没有怪罪此事:“与其说是你探听了什么,不如说是她主动想要告诉你什么。她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你是怎样的人,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