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把他的两个弟子都算计给了武林,算来算去,没算到同室操戈,兄弟阋墙。
他和李眠枫都看出辜冰阳实际上是个争强之人,可还是把他想得太简单。
辜冰阳的声音中染上几分颤抖:“我只是气你不跟我一条心,关着你无非是我有事要做,又怕你拦我。按你的功夫,我只好用些不得已的手段,等事情了结,定然会还你自由。等你养好了身体,要恨我便恨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这话若是在他知道对方下毒之前说,李眠枫倒真会为了自己背着他让黎为龙开地洞,又瞒着沈祁身份一事而颇感愧疚。然而几个月以来数次濒死,他已经清楚醉春光到底是一味怎么样凶险的剧毒。任辜冰阳如何说辞,他心中只想冷笑。
最近他才发现,辜冰阳有一种能把一切责任都从自己身上撇开的能力。
他鼻腔里“哼”了一声,睁开眼睛。
“看来师兄已经想好怎么拿捏住其他几位门派的掌门人了?”
辜冰阳一脸沉痛:“我只是以防万一,找到了保全正天府的方法。”
李眠枫道:“我若是武功尚在,凭你我之功力,最多加上沈祁,又如何保全不了正天府了?”
辜冰阳摇摇头:“你若有意外,我定然抱憾终生。哥儿,你心太软了,有些事不如早做决断。”
李眠枫长叹一口气:“师兄未免也将我想得太好,我既然早背着你做事,你又怎么就确定我没有后手呢?”
自从李眠枫醒来至今,辜冰阳终于变了脸色。
未能寻到沈祁的不安连同李眠枫的云淡风轻一齐化作他心上的一根刺,虽然想着这很可能是虚张声势拖延时间,却也不得不警觉起来。
“你到底把人藏到什么地方了?”他步步逼近,李眠枫的脑袋后仰,敲在石桌上,一声闷响。
“你翻翻山头,总能找到吧?”李眠枫笑着说。
魏景明一路东躲西藏,终于来到了一颗大树之下。
好消息是,辜冰阳称等他返回之时,只需等在这里便可与他见面。
坏消失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辜冰阳,却已经饿了。
半大小子总是特别容易饿的。
或许是老天爷特别关照他的肚子,没多一会儿,辜冰阳还真来了。
“见过掌门,看来掌门料事如神,猜出景明今天回来。”
当魏景明抬起头来的时候,熟悉他的人可能会感到很惊讶。
那种一直在他脸上盘桓不去的傻气不知为何消失了,他五官自然没变,两只眼睛依旧分得很开,门牙也还是缺了一块。但他上扬嘴角所展露出的笑容,随着唇部的放松消失地无影无踪。
原来他天生一张哭脸,之所以看起来时时带笑,无非是暗自用力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