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浑身泥尘,连鼻尖都带着黑灰的赵含章,赵铭伤眼的挪开视线,打算看一下傅庭涵养养眼,却见他左脸上好黑的一块,一看就是烧火不小心蹭到的。
赵铭叹息一声,提醒两人道:「还请刺史整理一下仪容。」
赵含章扭头看一眼傅庭涵,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左脸,想到一会儿要下田,她干脆挥手道:「这是劳动的勋章,一会儿我们也要下田的。」
见赵铭不悦,她就小声提议道:「铭伯父要是觉得伤眼,不如多看看远方?或者抬头看蓝天也可。」
要不是有官员幕僚在,赵铭一定骂她,这会儿他压下了自己的脾气,淡定的问道:「使君一早出城说要下田耕种,不知今日犁了几亩地?」
赵含章目光漂移,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我看田里的水很少,您看这几块田,一点积水也没有,百姓灌水艰难,所以这沟渠还是得修啊。」
赵铭淡淡地问道:「我看刺史一身尘土,显然是认真琢磨了一下,可计划好了沟渠走向,要怎么建?」
赵含章终于被噎住了,她扭头去看傅庭涵。
傅庭涵道:「离这里二十多丈的地方有一条废渠,临近的田地势比较高,若废渠可以通水,那这一片的田都能浇灌上,我们早上骑马看了一下,废渠原本接的河道变了,又被淤泥所堵,所以不能取用河水,想要通渠,需要清理废渠中的淤泥杂草,还要再往前挖一段,重新接上河道。」
傅庭涵顿了顿后道:「我看了一下河道附近的泥土,以沙土为主,看痕迹,每年夏天河水都会暴涨,那附近的地都会被淹没,但秋冬水退下得又非常快,这便不利于灌溉。」
他道:「要是可以,可以在沟渠的扩充一下河道,最好能做成一个大的容水池,这样夏天可以吸纳漫到河岸上的水,也可以保证秋冬用水浇灌的问题。当然,要是能再清理一下河道就更好了,这样淤堵情况缓解,河道附近的田地都可以用上,也方便用水。」
赵铭脸色和缓,再看一脸得意的赵含章也不那么生气了。
他转身,请赵含章先行,「刺史请,我等去看看废渠。」
赵含章就走在了最前头。
傅庭涵跟上,其他人都识趣的落在后面,而且越离越远,只隐约听到他们的郡守正低声训刺史,「你身为两州刺史,当以稳重为要,跟个蛮小子似的到处乱窜逮兔子算怎么回事?」
赵含章道:「我稳重的,但我也灵活,逮兔子可以锻炼身手。」
赵铭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馋肉。」
顿了顿,赵铭语气和缓了一些,道:「新钱推行得很顺利,大家都知道你穷,又不会滥制新钱,所以都愿把商品往豫州运,尤其是你出兵占了司州其他郡县之后,只这两月,路上往洛阳去的客商便增加了三倍不止,就算你收的商税低,库房中也宽裕了不少,肉,还是可以多吃一些的。」
赵含章摇头,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治下百姓连饱饭都不曾,我怎能想着饱餐大肉呢?」
赵铭:「那你把抓的三只兔子放了。」
赵含章一脸严肃,「偶尔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
郁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