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刚才是和大人开玩笑,大人既然不高兴,那就算了。”
林玉碎说:“玩笑是让开玩笑的人高兴,又不是让被开玩笑的人高兴,你难道还不清楚这个?”
这话不咸不淡的,听起来还算平静,但女人心里有点不高兴,因为她听出来一点敲打的意味。
林玉碎对她不怎么满意。
不过,现在她是这里的城主,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要是在乎那种无意义的事情,她早就应该死在路上了。
女人笑道:“我之前再怎么不清楚,现在也清楚了,请大人恕罪。”
林玉碎说:“我要回去。”
女人点头:“我这就让人打开城门,清点人马,送大人回去,这一路上天色晚了,不太安全,大人以为呢?”
林玉碎看了她一眼,对她总是试探自己的行为很不满意,但面上笑吟吟说:“好啊。”
女人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这次试探是成功的,又有些忍不住得寸进尺地靠近了林玉碎一步,笑眯眯地问:“大人,您身边那个男人,没有用处了吧?不如将他送给我。我想,我还用得上。”
林玉碎挑了挑眉问:“你用他做什么?”
女人脸颊上熟练又自然地浮现出两团红晕,低了一下头,看起来有点娇羞温柔的样子,又往林玉碎身边靠近了半步,见林玉碎似乎有些抵触,就站在了原地,说什么秘密似的低声说:“我是个女人,他是个男人,我要用他做什么?这还用说么大人您就将他送给我吧!”
林玉碎含笑道:“不是我不愿意,他毕竟是个大活人,之前昏迷不醒,现在睁着眼睛,又不是我的奴隶又不是我的仆人,我怎么能随意决定他的去留?这也是大事,要问他的意见才是。”
女人猛地一抬头,简直像妖怪要变身的前奏,林玉碎定定地看着她,她也定定看着林玉碎,二人僵持了一小会,女人率先示弱地缓缓笑道:“大人真是说笑,他是大人救活的,他的命就该是大人的,大人本来要杀了他,他是在城里还是城外,对大人又有什么分别?”
林玉碎只是看着她。
她避开林玉碎的目光,口齿伶俐,接着说:“他在路上被大人捡到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大人对他的态度,好是很好,却也没有这样好,这中间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这是想打听林玉碎的态度。
事实上,林玉碎的态度很明白了。
只是她一厢情愿不要听出来,就说得好像真没有听出来一星半点的情况。
林玉碎含笑望着她,似乎有意赞同她的话,但还是没有开口。
女人就不得不转过头来,看向林玉碎说:“他见到大人之前是个奴隶,见到大人之后也被捆得严严实实,如今还是一身血污,从头到脚,哪里不像是一个奴隶了?大人心慈仁厚,我却不是,不如这样,大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问他一句?”
林玉碎点头。
女人就大步走到了男人面前,盯着他,阴森森地威胁似的问:“你想,是要在这里为我做事,还是要跟着大人?”
她低声说:“你要是跟着大人就是拖了大人的后腿,你要是跟着我,我有一日的锦衣玉食就给你一日的歌舞美酒,你以为如何?这里可不是什么贫民窟。”
男人看着她,目光似乎平静:“这里也不是销金窟。我自问没有那么多钱,也不值得别人那么喜欢,不敢高攀,一心想跟着城主大人回去,就算回去,还是在贫民窟,我也愿意。”
女人猛地一咬牙,瞪着男人,十分愤怒,心想,好不要脸的东西!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你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控制你?你觉得你跟着城主走了我就没有办法折磨你?哈。那就是你想多了。你居然敢跑?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杀了你。
男人被她这么一看,顿时感觉后背发凉,但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往林玉碎身边走了半步,和女人拉开了距离,避开了女人锋利如刀的狠辣目光,眨了眨眼睛,模糊了视线,降低了女人对自己的影响,林玉碎看着他们,对女人笑道:“看来他不愿意。”
女人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是很难看的。
但是她很快调整好了,笑起来:“那就是我没福气,留不住这么一个有用的人,也罢,他跟着大人,肯定大有施展拳脚的地方,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她说话间一挥手,对身边的队伍喊:“来人!”
声音很大,听起来脾气也很大,看来她刚才和男人说那两句话,实在是被气到了。
队伍有人站了出来。
女人对他们指着男人说:“送出去吧。”
她这条手臂,看似在指着男人,实际上是在指林玉碎,埋怨林玉碎不帮忙不偏私,分明她都给林玉碎退让了那么多的权利,林玉碎却还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只向着什么都没给的男人,她觉得那个男人是废物,林玉碎也是有眼无珠的,赏识不了她这块金镶玉。
她早晚要让林玉碎也后悔今天不同意将人给她。
林玉碎看得出来,但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多分给她一丝目光,就跟着走了。
女人本来不对着林玉碎生气,但看着林玉碎那么漠然离去的背影,突然就有点怀疑人生,跺了跺脚,心中暗暗骂道:怎么我就比不过那个人吗?那不过是个废物!难道他给的东西能有我给出去的多?根本没有!凭什么那么向着他?这不公平!我早晚会掀翻可恶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