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不太高兴,感觉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一颗咽不下去的花生那么不舒服,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拳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点了点头,低声回答说:“听见了。”
他同时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好言难劝该死鬼,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要跟他硬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头,安静,放轻松,不是我的错,没什么可说的,别在乎他们想什么说什么,都是扯犊子,早晚回到京都去,自然有皇帝生气,再慢慢惩罚他们。
林玉碎看着他变脸,等他说完好一会,点了点头:“你们说他暗中偷窥,除了伤,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吗?”
队长往身后一指挑了一个人出来说:“他昨天晚上就看见了,今天也看见了。”
队员走出来,林玉碎问:“你看见什么了?”
队员回答:“我看见了他,昨天晚上肯定是他在外面,被我们发现了就跑了,我们过去追,打了他一顿,告诉他不要再过来,他藏着脸,好像怕被我们发现身份,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天色很黑,走的时候,也是到处都黑漆漆的,手上没有灯就没仔细看。
第二天早上,看得更清楚了,是这身打扮。”
路人喊道:“你说清楚了!”
他追着问:“什么这身打扮?这身打扮怎么了?是头发一样还是衣服一样还是鞋子一样?你们根本没有看见我的脸,只是看见我的脸上的伤就认定是我,我不服!”
林玉碎问:“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路人摸了摸脸:“我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拉到了一个陌生的漆黑的小巷子里面,被一堆箱子堵住,打了一顿,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林玉碎有些怀疑他是因为打探消息被发现了,所以消息泄露而气愤的苦主找到了他打了一顿。
按照这种可能,对面的人很有概率就是打他的人。
队长问:“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打的?你走在什么路上?”
路人回答:“就是一条当时不太热闹的大街,但是有很多人,不然我挨打的时候惨叫也不会没有被人发现了。也有可能是被人发现了,但是那些人害怕被找麻烦,偷偷跑走了,好像没有听见任何一点声音。毕竟,又不是他们被打。”
他冷笑了一下。
队长也冷笑道:“你说这话也不觉得好笑,不如我们比较一下你的脸上的伤疤和我的人的拳头,如果对得上,昨天挨打的人就是你,你就是昨天偷窥我们的人!”
路人恼道:“首先,我没有,其次,不可能,再然后,如果你们打了我,都是你们的错,最后,你不要颠倒黑白了,有没有可能,你的人打了我,偷偷摸摸跑了,编出一个谎话来,说是我先去偷窥了你们,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打人也许说了还能得到嘉奖!
毕竟,有许多人都是是非不分的,被蒙蔽了,也只能证明是个蠢货。”
队长恼道:“你骂我?你果然该打!有错的人是你。也就是我没有在之前遇到你,否则,我也要打你。你这种人就是看起来就像是喜欢偷窥的!”
路人喊道:“胡说!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二人看向林玉碎,希望得到帮助。
林玉碎看向队长:“我记得,我刚刚说过,别叫我再知道你想打人,你又对他说什么?你觉得我听不见还是我不存在?这里已经是你当家做主所以可以肆意妄为了?说着说着就要打人,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就是故意打了他还编出谎话来!”
队长恼道:“我没有!”
路人兴高采烈地喊:“对对,就是这样!”
林玉碎看着他:“别高兴太早,事情还没结束呢。”
路人蔫蔫的:“哦。”
林玉碎问:“你说你昨天路过大街被拖进小巷子打了,当时有人听见你的惨叫吗?有人看见你被打了?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官府报告这件事?你有什么要隐瞒的事情还是你招惹了人不敢说出来?”
路人听见自己好像成为罪魁祸首了,连忙辩解:“不是!我不知道有谁听见了,但是可以去问,我记得那天摆摊的人的位置和买卖的东西,那边也有人住,可以敲门问靠近小巷子的住户,是不是在那段时间听见了我的声音,但凡有一个人听见了,就肯定——”
队长幸灾乐祸地说:“拜托,如果没有呢?还得要别人帮你问,你都不记得有什么人在附近吗?你当时可是在挨打,一点也没有记住?什么也没有看见?要是没有人听见就找不到,到时候,一群人两手空空地无功而返,你说,他们是找谁的麻烦比较好呢?肯定是你吧!”
他压低了声音,恶魔低语似的说:“哎,如果没有,就是你在戏耍公职人员,浪费人力物力,是你有错哦!这次不会再改了。”
路人的表情一下子沉下去,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从悬崖滚到了潭水之中。
“与你无关。”
路人瞪了队长一眼,咬着牙对林玉碎继续解释:“我挨打的时候是白天,我记得我昨天有联系一个人跟我见面,当时他看见我还说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他可以为我作证,我最近第一次挨打的时间不是晚上,也就是说,他们提出的偷窥挨打的人不是我。
那个人可以证明,我当时不在驿馆附近。
只要问他,我们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就可以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