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张伯把水送来,宫夏再次睡了过去。
张伯看着把大腿给宫夏枕着的自家少爷,有些惊讶——平常自家少爷,连身都不让近的啊!现在少爷不发话,他也不知道他是该走还是该留下来。
冷溢城喊了两声,宫夏完全没有反应,也只得作罢。“东西放下,你走吧。”
“是。”管家恭恭敬敬地把杯子放好,转身出去。
冷溢城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担心良久的女人,眼神眯了眯。
在她睡着的这些个时候里,冷溢城接到了十多个来自凌丽琴的父亲的电话,声泪俱下地问着关于凌丽琴的问题。明明是质问的话语,可是那语气却是硬不起来,因为电话对面是冷溢城。至始自终,冷溢城总是瘫着一张脸,语气冰冷:“嗯,丽琴挣扎得厉害,在动乱中中枪,当场……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我应该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总之,我很抱歉……”
冷溢城都这么说了,都已经说了抱歉了,凌丽琴的父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含泪挂上了电话。
冷溢城这边接到了这么多电话,那助理那边的电话,定然也是停不下来——特别是媒体那一块。
不过,他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堵在门口,毕竟,知道这边地址的人,是少之又少。
早晨,宫夏因为额头上的抽痛醒了过来:毕竟连着皮肉,麻药的劲儿过了之后,就只剩下了那种生疼,随着心跳,一揪一揪地痛着。
旁边原本安慰着她的人已经不见了,虽然知道他肯定是有其他事情要忙,可是她心里还是觉着有些失落。
她克制住眩晕,慢慢坐起身来。
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迷迷糊糊地知道,这件事情好像跟凌丽琴有关系。昨天半夜里清醒,也像是做梦一样,冷溢城后来说了些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待会儿再问一次吧。
这么想着,她慢慢移动着开始下床。
宫夏到达楼下客厅的时候,那刘妈一看宫夏额头上巴掌大的纱布,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立即伸手拉过宫夏有些凉的手,扶着人在沙发上坐下:“宫小姐,这可是怎么回事呦!”
宫夏傻傻地笑着,时不时拍拍她的手背:“没事啦没事啦,我没事啦,我就是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妈擦了擦眼泪,却是停不住:“唉,这怎么忍心下这么大的毒手呦!谁不是爹妈生的啊,你妈妈要是看到这么大的伤口,指不定多心疼呢!”
宫夏听她这么一说,就想起了自己还在病房里躺着的母亲,当场觉着有些悲戚,吸了吸鼻子。“诶,刘妈,今天怎么外面像是很吵的样子?”
刘妈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又叹了口气:“少爷这次,好像真的是遇上些麻烦了。”
宫夏歪了歪头:“麻烦?”
她倒是想象不出来,他能够惹上什么麻烦:难道是公司的资金周转不灵了?不会的不会的,否则他现在都焦头烂额了,也不可能昨天晚上还抱着自己那么温存;那会是什么?难道染上
艾滋了?
“呸呸呸呸呸!”宫夏连声呸了好几声:要是艾滋,这事儿就大了,估计全市的女人,除了40岁往上的,有一半的人都要去医院做检查。
——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不由得向外面张望着。
刘妈像是知道些什么,估计是冷溢城让她什么都不要说,现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冷溢城被一大群记者围在中间,面对着长枪短炮似的话筒,岿然不动。旁边的雷子寸步不离,生怕当中有人要对冷溢城不利。
“冷先生,关于凌家大小姐的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冷先生,听说凌家大小姐会死,完全是因为你救了另一个女人,是这样吗?”
“冷先生,能给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吗?到底是怎样的危急情况,才会让你选择放弃了救援凌大小姐?”
最后一个发问的记者很是卖力,直接把话筒戳到了冷溢城的面前,都要戳到冷溢城紧抿着的嘴唇。
冷溢城眉间一皱,望着那个记者,那鹰隼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人。后者被盯得有些心虚,狠狠地咽了口水,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哪个媒体?”冷溢城眉头一挑,发问着。
那个记者望着比自己高好多的冷溢城,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雷子暗暗记住了那个记者的脸,回头去问问,到底是哪家媒体这么不长眼。
“这件事情,我再说一遍。”冷溢城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在场的所有骚动都安静了下来,“我也不希望,以后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再听到,再有人肆意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