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身穿杏黄|色道袍的道人,一见那出手偷击的红衣喇嘛,仅在一招之下便中指倒地,全都忍不住蹲下来查视。
中间那个老道一按那喇嘛的脉门,顿时大惊道:“他的心脉已断,无药可救了。”
左首的中年道人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道:“这个年轻人手段真是狠毒,出手便要人命,不知是哪一派的弟子?”
右边那个道士问道:“师兄,你可曾听过武林中有‘霹雳神枪’这号人物?”
长髯老道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默然望着秦玳,低声道:“两位师弟,你们千万别多管闲事,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不是我们能够力敌的。”
他们说话之时,只见秦玳一收左手长袖,放开了薛婷婷,而那三个红衣喇嘛则畏缩地向后退去。
秦玳有些歉然地对薛婷婷道:“薛姑娘,对不起,在下冒昧,尚请姑娘原谅。”
薛婷婷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摇了摇头,道:“大侠不必客气,是我太不自量力,竟然想要替大侠挡此一掌……”
秦玳婉转地解释道:“藏土喇嘛的武功跟中原不同,尤其这种大手印,变化繁杂,颇为玄奥,姑娘若是贸然出手,恐怕会剑折人伤,倒不是……”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薛士杰一扬手中长剑,道:“喂!你的武功虽然不错,可是我们青城派的功夫也不差啊,你就这么看扁我姊姊的剑法?”
秦玳没料到自己刚刚救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落得被他如此数落的下场,可是看他满脸稚气,也不忍心加以责骂,耸了耸肩,转身走了开去。
薛婷婷见到秦玳转身走开,忍不住出言叱责道:“小杰,你一路上闯的祸还不够多吗?若非人家救了你,你的一条小命早就去见阎罗王了,你还敢这么对人家说话,真是不识好歹……”
薛士杰嘟着嘴道:“姊,我是不服气嘛!什么霹雳神枪?江湖上一点名气都没有,还说什么天下无敌?真是胡说八道……”
薛婷婷柳眉倒竖,怒道:“小杰,你再口不择言,小心我立刻带你回山!”
薛士杰不服地道:“本来就是嘛,不信你问表姊,看看她有没有听过,武林中有什么霹雳神枪?”
那个青衣女子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只听得人群中有人骂道:“他娘的,你这青城派的小鬼,真是瞎了眼睛,连鼎鼎大名的霹雳神枪都不认识?人家秦大侠好心救了你一条狗命,你倒是胡说八道起来……”
这人骂完,另外一人接着骂道:“本来就是嘛,这小王八蛋不知好歹,连救命恩人都敢出言不逊,可见青城派教出来的弟子,全是些混帐……”
秦玳闪身走开,本来是想教训那三个喇嘛几句,再赶他们离开,谁知却听到有人在人群外,出言责骂薛士杰。
他转头一看,只见那骂人的两个,正是过山虎陈明义和李二牛等一批地头蛇,心知这些牛鬼蛇神虽然武功不高,可是吵架的功夫不输给任何人,若是被他们骂开来,恐怕不但薛士杰禁受不起,甚至连薛婷婷也会受不了。
他犹豫了一下,准备出声禁止陈明义和李二牛继续骂人,只见薛士杰气得满脸通红,大叫道:“格老子,是哪个王八蛋在骂人?有种的过来,让小爷动手割了你那张烂嘴……”
他还没骂完,已被薛婷婷扣住脉门,叱道:“小杰,你再敢多说一句,看我怎么对付你!”
薛士杰看到姊姊俏脸含煞,果真在生气,嘴唇蠕动了两下,终于不敢开口。
薛婷婷扬声道:“各位前辈,舍弟年幼无知,出言无状,尚请各位前辈大人大量,原谅他有口无心,饶恕他这一回。”
过山虎陈明义扬声道:“小姑娘这么说就对了,想那秦大侠武功盖世,义薄云天,身为昔年枪神的唯一传人,又怎会跟一个青城派小小的后生晚辈计较,没事了。”
霹雳神枪之名,武林中晓得的没有几个,不过一提到枪神,可说练过几天的江湖人,没有一人没听过。
陈明义一抬出枪神之名,不仅薛婷婷姊弟等吃了一惊,连那活着的三名喇嘛和三个道人,也全都脸色大变。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枪神昔年凭着一杆破龙枪,会尽天下无数豪杰,几乎没有吃过败仗,被当时的武林,视为天下十大高手中的前三名之内。
虽说枪神已有二十多年未履江湖,可是那无敌天下的威名,仍然被黑白两道各门派所传诵。
所以陈明义一提到秦玳是枪神的唯一传人,薛士杰顿时紧闭着嘴,怔怔望着秦玳,至于薛婷婷和青衣女子,则是星目绽放异采,惊诧地凝视着秦玳的背影。
那三个红衣喇嘛退到人群边,见到三个老道,好像遇见救星一样,忙道:“玄真道长,请帮帮忙……”
那长髯道人迟疑了一下,上前走了一步,单掌一立道:“无量寿佛,贫道玄真,见过大侠。”
秦玳抱拳道:“在下秦玳,请问道长出面,是要替这三个喇嘛求情吗?”
玄真道人指着身旁两个道人,道:“秦大侠,这两位是贫道师弟,玄妙和玄空。”
那两位中年道士躬身朝秦玳打了一个稽首,道:“贫道玄妙、玄空,得见秦大侠,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