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赫然是杜央。
长孙玄嗤笑一声,道:“这人丁点心跳脉搏都没有,显然是个没用的死人了。”
杜央皱眉,“您是说,通天阁的人派了个死人来敷衍我们?”
长孙玄点头,刚才他就发现了琴音的异样之处,这人表情呆滞,眼神发愣,还是个见不得阳光的。
显然是个已死之人,不过比起之前的不死杀手,琴音好歹有了表情,甚至可以同他人交流,已经令长孙玄讶异了。
南宫未半蹲在地上,扯开了他的衣服,“虽然琴音看上去比那群只会蛮力的杀手聪明许多,但他与那群杀手并无二致,他体内亦是种了蛊虫。我在杜央身上洒了逼出蛊虫的药,体内的蛊虫受了干扰,已经昏睡过去了。”
一想到琴音体内蠕动的虫,杜央就一阵恶寒,下意识朝旁边移了几步。
南宫未见琴音果然是个死人,失望地站起身来,抚着下颌猜测,“不知那通天阁内服侍的人,是否都是死人?”
长孙玄勾唇笑了一下,狡黠道:“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他们到底……是不是死人。
出了隧道,南宫未将杜央按在铜镜前,往他身上敷厚厚的胭脂水粉,边铺还嫌不够,嘴里嘟囔:“要不是琴音蠢,你差点就被琴音发现了。”
杜央握紧了拳头,强忍着不做多余表情,生怕脸上的粉落一地。
他心道:“只要长眼的都看得出来,他定不是王爷的姘头。”
哪个小白脸姘头长成他这样,又高又壮。
南宫未敷完了胭脂,左右看着都不对劲,还嘲笑他,“要是方正清长成你这样,恐怕王爷再断十只袖子,也不会断到他身上去。”
杜央颊上肌肉抽。动,粉簌簌落下。
平心而论,杜央长得并不丑,他身量极高,五官大气,看上去英气十足,走在街上,哪个小姑娘都得多看两眼。
不过,自是比不得南宫未长相精致。
南宫未不再逗弄他,垂下头动作着手,继续铺粉。
杜央望着他垂下的长睫,又黑又长,扑闪着,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搔得他心头痒痒,口干舌燥。
“南宫大夫。”杜央唤他,沉吟道:“你来王府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里。”
南宫未冲他眨眨眼,唇边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我还能来自哪儿,自然是大周了。”
杜央见他不肯说,心中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天色渐晚,暮色笼罩了天地。
淮南王府依旧静默,没有人来问琴音的下落。
长孙玄坐在大厅中,手执一本兵书,侧脸的下颌被光影切割得凌厉,他半阖着眼,似在深思熟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