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瓜糊,我要一份这个!”
“还有甜点。唔嗯,甜点的话就慕斯和松露蛋糕吧。”他高兴地指向蓝莓冰激凌,“再来一份这个!”
服务生默默记录下他的一切要求。
“请问鸭架想怎么做?”
久屋说着,将菜单递还给对方。
“汤吧。不用着急,先上些甜点就好。”
江彧坐直身体。
“真是不好意思啊,一顿饭的事,没想到还得劳久屋律师破费。”
“哪里的话。”久屋看了眼腕表,“江先生这些日子照顾世焕,理应得到我的尊重与感激。”
江彧低头喝茶的间隙,冰激凌已经送到桌边。
裘世焕高兴地接过玻璃碗,兴致勃勃地挖了一勺。
“他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江彧递给小朋友一张纸巾,“但结果可想而知。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久屋律师的尊重与感激,我有些不敢担待。”
“江先生似乎对我有些敌意,倒也不奇怪。”久屋没有辩解,耐心地晃动着茶盏里的龙井,“世焕如此不信任我。从根本上讲,江先生确实应该提防我一些。”
江彧看着杯中倒影。
“既然我该防着久屋律师,又为什么约我们在这里?”
久屋啜饮茶水,没能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慢悠悠地仰起头,朝着店中心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江彧看一眼电视机。
后者将信将疑地顺着那道目光过去,余光扫到一则访谈新闻。
访谈的一方正是金佑喆。
江彧下意识举起茶杯,掩饰着眼底非同寻常的波动。
-
【你为什么杀人。】
女记者问道。
这个比上一次见到落魄许多的男人被拘束带牢牢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身形魁梧,充血的眼球异常可怖地俯视过来,他喃喃自语。
【因为我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他们在密谋。我觉得他们想杀了我,不,他们一定是想杀了我。】
女记者像是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回答,继续试探道:【你受到过这些密谋的伤害吗?】
金佑喆低下头,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他们绝不会得逞。所以在开始以前,我必须要让他们的声音消失。】
【所以你是出于恐惧杀人。】
【恐惧?不,不是这样。】金佑喆面无表情,【是自我保护。我需要保护我自己。】
【为什么你觉得需要保护自己?】
【他们要杀了我。】他还是死死咬着这个离奇的借口,【这难道不是人类的本能吗?一种从基因上就遗留下来的诅咒,为了保护自己,杀掉别人,这不是再合理不过吗?】
女记者有些不自然地夹紧双腿。
【哦,好吧……你听到的都是什么样的声音?】
【一些让人愤怒,让人不甘的话语。每个人都在说话,不停地说话。你也是,你也非常、非常地藐视我。】男人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他十指交握,微微倾身,【——我想你在说的是‘杀人犯’。啊,没错,我没听错,你又开始嘀咕了。你根本不想知道我听见了什么,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女记者抱住一边的胳膊,哆嗦着将话筒递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