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一到,院儿里的梧桐叶也开始变黄,金色的梧桐叶迎着晨光零星飘落下来,这院子又少了几分生气。
着一身灰色家仆衣裳的伏海正拿着把笤帚在清扫落叶。
跨进院门走进来一位少年,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发上插着一只镶金的白玉簪子,玉中隐隐的又透出一丝丝墨色,少年眉头紧锁,双唇紧闭,双拳紧握,这太阳仿佛又低了几分热度。
是的,早膳的时候,父亲又提起了同张县主家结亲的事情,
“昨日着了媒人去张家上门提亲,媒人回话,说是聘礼张府都收下了,这亲事也便就成了。”
他昨日就知道了,也明白这门亲事是高攀的,他不过是董家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只是吃着董家饭,必然要人尽其用罢了。
“往后你离吴家小姐远一些,你要记着,你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等过完中秋,我与你娘便去张家商议你们的婚事。”董云德作为一家之主,透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可我与阿阳是从小就定了亲的。”董碧韬淡淡地说。
他不抱什么希望,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的。
“那时你们还是娃娃,做不得数。”董云德气得拍了下饭桌。
果然,父亲只管他想要什么。
董云德见儿子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淡淡的,更生气了,两个鼻孔都在出气。
弟弟妹妹吓得往罗氏身边靠了靠。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听你父亲的话,不要再惹他生气了。”罗氏见状劝他。
董碧韬离家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便不再说话。
“少爷,都准备好了!”
伏海见少爷回来,又兴奋又紧张。
昨天少爷一回来就找自己商量说想要离开董府,他不想跟县主家的千金成亲,更不想让阿阳嫁进这样的家里,与他一同受苦。
又担心他一个人走了之后吴老爷不会放过自己伏海,想带着伏海一块儿走。
昨天少爷问伏海敢不敢跟他一起离开董府,他当然敢了,少爷去哪里他都愿意跟。
这个冷冰冰的府上对伏海好的只有少爷,他也知道少爷在府上受尽委屈。
伏海连夜收拾行李,准备了两个大包袱,一脸欣喜等少爷夸他。
却没想到少爷说,“带着这么大两个包袱,怎么出府,赶紧把东西都放回原处。”
他怎么还生气了,莫名其妙的,是带的太多了吗?
看着伏海从包袱里一一拿出拿出来的衣服、靴袜、吃食、药瓶。。。。。。
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带了,董碧韬扶额,真是不让人省心,还好董碧韬自己都准备好了。
离家出走,主打一个轻装上阵,悄无声息。
董碧韬走进里屋,打开床边的柜子,拿出一个带锁的小木匣子,打开小木匣子,里面放着两贯铜钱、一袋碎银和三张银票。
这是董碧韬这些年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