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病人的腿部情况恢复良好,就是恩想包袱有点重,情绪不好,对身体的健康有很大的影响。”医生说,“平时的时候,多注意他的情绪变好,尽量多宽慰他,让他保持开朗的心情,有时候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反而会成为影响身体健康的最主要因素。”
&esp;&esp;“这个我知道。”方敬点头。
&esp;&esp;方爸爸会这样,多半也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的原因,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相信方爸爸的状况会好很多。
&esp;&esp;“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给病人配条假肢,虽然前期会辛苦一点,一旦适应了用假肢走路,病人能够简单的自我活动一下,不管是对身体康复还是心情都会有很大的好处。”
&esp;&esp;“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就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敬说。
&esp;&esp;医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推荐了好几款比较平民的义肢,方敬把这些资料都留下,准备回家再仔细比对挑选。
&esp;&esp;病房里,护士捂着鼻子给方爸爸清理后背的疮口,剔掉腐肉,涂上药水。
&esp;&esp;“你们做家属的也太不关心了,病人的后背都都开始溃烂了,本来他的情况就特殊,天气又这么热,不要怕麻烦,要经常给他翻身,不能老是躺在床上。”护士一边给方爸爸扎好纱布,对方妈妈说。
&esp;&esp;方妈妈连连点头,看到方爸爸后背溃烂成那样,这个坚强的妇人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即使护士语带不满的责备也没有去计较。
&esp;&esp;方小姑站在门外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地出去了。中午的时候,她把方敬叫到办公室,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塞到方敬手里。
&esp;&esp;“你爸爸这样的情况确实挺为难的,给他配个义肢,等他自己能下地了,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你妈也能轻松一点。”
&esp;&esp;方敬捏了那厚度,至少得有两万块。
&esp;&esp;方小姑在医院上班,方姑父是高中老师,两口子都有工作,收入稳定,但是家里负担也挺重的,有公婆要养,还有一个儿子要上大学,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只怕是把手头能动的钱全都拿出来了,而且看方小姑的态度,这钱只怕方姑父多半不知道,是方小姑偷偷拿给他们的。
&esp;&esp;“小姑,这钱你收着,钱的事我会想办法。”方敬说着,把信封推回到方小姑手里。
&esp;&esp;“给你你就拿着,你二叔又是那样的人,你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方小姑埋怨道,“他不仅是你爸,那也是我哥,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esp;&esp;方小姑比方爸爸小六岁,两兄妹感情很好,自从方爸爸出事后,时常帮着照顾方爸爸。
&esp;&esp;“小姑,我不是跟你客气,我真能想出办法的。”方敬说,“而且这钱我姑父不知道吧。”
&esp;&esp;方小姑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这是我的钱,你姑父管不着的。”
&esp;&esp;方敬皱了下眉,他听方妈妈说起过,方小姑跟方姑父这几年的感情不太好,两口子时常为些事情吵架,有好几次方小姑甚至还动过离婚的念头。
&esp;&esp;连钱现在都分开管了,只怕两人之间闹的矛盾还挺大的。
&esp;&esp;有人敲门进来,对方小姑说有病人找。
&esp;&esp;方小姑把牛皮纸袋往方敬手里一推,说:“拿着吧,我得去病房了,好好照顾你爸爸。”
&esp;&esp;划帐的时候,方敬没动方小姑的钱,自己把药费结清了。方妈妈推着方爸爸下来的时候,方敬把那个牛皮纸袋子递给方妈妈,说:“小姑给的。”
&esp;&esp;方妈妈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嘴张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小姑也真是——”
&esp;&esp;方爸爸也沉默了。
&esp;&esp;人在落难的时候,往往能看出很多人和事。
&esp;&esp;渔村的人跟外面的人比,还是比较传统,相对的也有点重男轻女,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继承香火,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早晚是别人家的人。相比起注定要嫁到别人家去的方小姑,方爷爷和方奶奶明显对方爸爸和方二叔更加看重,身为长子的方爸爸,也明显对方二叔这个弟弟更上心,车子房子要什么买什么。
&esp;&esp;可是真到了方爸爸出事的时候,那个一直受方爸爸照顾的方二叔,却溜得比兔子还快,倒是和他们一直不怎么亲近的方小姑,还会时不时地看望照顾方爸爸。
&esp;&esp;回到镇上,依旧是岑九背着方爸爸回渔村,方敬扛着轮椅跟在后面,方妈妈怀里抱着那只牛皮纸袋子,脸上的表情很沉默。
&esp;&esp;刚到家,看到自家门口停了一辆海城牌照的小汽车,方敬正纳闷,有个孩子噔噔噔地跑过来,告诉他有人找。
&esp;&esp;“敬叔,中午的时候,有人开着小汽车来村子里了,说是要找你。”
&esp;&esp;“谁啊?”方敬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难道是陆教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