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陈六子道:“这是俺们东北特产的一种木材,只有在长白上雪峰上才有,这木头比铁还硬,刀也砍不进去,枪也扎不进去,往水里一扔还下沉,就算是把木头泡到水里一年,刮开之后,里头还是干的。俺们都管这玩意儿叫铁木,后来伯爷见了,说这玩意儿是桦树的一种,这才改了名字,叫铁桦木。俺们想尽千方百计,砍了两棵给皇帝大老爷您给运过来。”
正德一听,却是不信,脸色一沉,道:“这世上还有比铁更硬的木头,你怕不是撒谎欺瞒于朕?”
“这哪儿能啊!”陈六子顿时叫起了抱天屈:“现在俺们车队里就有两根儿铁桦木,大老爷您要是不信,俺给你运来瞧瞧?”
林雄奇斥道:“无礼!”
正德却是摆摆手,眼中带着笑意:“那便瞧瞧。”
陈六子馋着脸道:“嘿嘿,大老爷,不过那玩意儿忒也沉了,俺们若是运到这儿来,怕是您这轿子撑不住。要不,您……”
“你小子!”正德皇帝那手点了点头,却殊无怒色,道:“也罢,便随你去瞧一瞧。”
说罢,几人便是下了这如意斋。
皇帝要去旁边儿瞅一眼,可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刘吉祥眼见有了表功的机会,赶紧下令要禁军随着护卫,正德皇帝不耐烦道:“朕不过是去瞧瞧,何须如此麻烦?队伍继续前进,不得停下,你带上二十个骑兵随朕过去便是。”
刘吉祥赶紧应了,带了二十个精悍的御前侍卫带刀官,有着人抬了步辇过来,便簇拥着皇帝向着一边的野地里行去。
只是刚才他被训斥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不免就是林太监蒲一回来就把刘太监给兑了个趔趄,不少见刘吉祥势大已经投靠了他的宫人内监都是动了别样的心思。
队伍继续前进,皇帝却在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一边的野地里。
皇帝驾到,上千运送大木的武毅军士卒山呼万岁,声势浩大。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才更能感觉出来这些木料的庞大之极,带来的那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正德向一边策马的陈六子道:“陈六子,那什么铁桦木呢?若是拿不出来,朕可要以欺君之罪治你!”
“得嘞,您就请好吧!”陈六子翻身下马,一溜快跑的进了队伍,没一会儿,一队军士便是赶着大车过来。
陈六子带着众人把车上的木头扔到地上,正德打眼看去,这铁桦木比起武毅军运送的其他大木来要逊色不少,不过也有七丈来长,要两人合抱粗细,笔直笔直的,还带着树皮,树皮呈暗红色,接近黑色,上面密布着白色斑点。
看上去也是其貌不扬。
陈六子笑道:“皇帝大老爷,要不您就选个人来试试?”
正德点点头,向一边的众将士道:“你们谁去!”
刘吉祥刚刚被训斥一番,这会儿却是有心补救,他也是不信这铁桦木如此之坚硬的,只以为陈六子是扯谎,也是想揭破其谎话,让皇帝面上有光。便自告奋勇道:“皇爷,要不便奴婢试试?”
正德瞅了他一眼,道:“去吧!”
“诶!”刘吉祥赶紧应了一声,下了战马,三两步走到那铁桦木边儿上,打量了一番,拔出腰刀便是狠狠的向着的树干上砍去。
他也是贼,选的却是一截手臂粗细的树枝,这样便也省力一些。
他虽然是个太监,却是身材孔武,若不是下颌无须的话,见到的人也只以为是个猛将,而且他执掌御马监多年,手底下数万军兵,本身武艺也很是高强,这一刀斩下,竟是凌厉生风,看这意思,经要把那小臂粗细的树枝一刀斩断!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腰刀重重的砍在了树枝上,众人臆想中的一刀两断并没出现,树枝上只是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而且刀砍在上面的时候,还崩出来无数的火星子。
刘吉祥这一刀用劲儿极大,竟是震得虎口都出血了,不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傻愣愣的看着的那道白痕,心道,这树当真是硬的跟铁一般?
众人也是齐齐讶然,正德皇帝讶然之余,却还是有些欣喜。
这铁桦木,自然是如此之坚硬的,其木质坚硬程度,比橡树硬三倍,比普通的钢铁硬一倍,乃是这天底下最硬的木材,在后世,人们把它用作金属的代用品。前苏联曾经用铁桦树制造滚球、轴承,并用在快艇上。且其质地极为致密,所以一放到水里就往下沉,即使把它长期浸泡在水里,它的内部仍能保持干燥。
铁桦木的硬度是钢铁两倍,更别说是这个时代的铁了,怕是三倍都有余!子弹打在这种木头上,就像打在厚钢板上一样,只会迸飞,木板纹丝不动。
崩裂了刘吉祥的虎口,这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