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是责怪夫君的意思。”江乔氏的学识都是江沾教的,这会儿她都怨恨起自己学识不够,表达意思不清楚,弄得江沾用这种似是见陌生人般的眼神看她。
她慌张起来,坐立不安,“妾,妾……表达不清……”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我在庆功宴上用九族人性命作保不妥,是将江氏押在右昭仪身上?是这般?”江沾神色稍缓和了些,扶着她坐在榻上。
“是,而且,这……怕是无意间将矛头都带向你这边了。”江乔氏低头低声,手却是攥着江沾的大手,“当时肯定也有别的办法的,但是你也不至于……妾,妾就是担心你。”
江沾凝眉,“我懂你意思。”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只是,当时情况剑拔弩张,皇上醉酒无法护及右昭仪,我无法见她一个弱女子受他人欺负。”
“我江沾的命,是她的。”江沾停顿了下,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
江乔氏盯着他的眼神,愣了下,明白过来,江沾能为冯妙莲豁出性命,更别说什么九族。
是这样的分量啊,乃至于令他脱口而出就将最重要的最严重的“九族”都搬到台面上给冯妙莲做担保。
“莫怨我。”江沾回神,看回江乔氏,“在遇见你之前,我曾经追讨叛贼,若非是她,我早已死在乱战当中。莫说她在与柔然打仗中何等出色、何等在乎军中将士。就你,也是因她而获救,不然,你早已化成战乱孤魂鬼。若无她,你我早已尸骨泛白,哪里还来此番锦衣玉食。”
江沾的语气非常平稳,但气势十足。
江乔氏听着低头,思忖间已是惭愧不已,“是妾……忘恩负义。”
“是你将我放得太高,我怎能不知。”江沾轻摇头,也是体己她的爱意,“还有你腹中、我们的儿,我怎能不知你心?”
江乔氏听着感动不已,她就知道自己嫁对人,竟然嫁到江沾这样又体贴又能替她想、爱她的男人。
她攥着他的手,眼里都是恳求,“那你往后再考虑周全一些,护住她,也护住我们这个家可好?”
“那是必然。”江沾点头。
他略微沉思,眼神看向桌面。
江乔氏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的手中。
“与你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江沾左手拿着茶杯,右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满是思考的眼神看她。
“经过今日一事,那矛头确实指向我们,他人也知道我等就是护着右昭仪的,若是有人想动右昭仪,必定先将咱江氏给……”
江乔氏听着大惊,立即捂住嘴,“这……”
“莫慌。”江沾非常淡定,眼神里都是肯定,“想扳倒我江沾?呵,那也得看皇上同不同意!”他一把按住她的手。
江乔氏听着,慢慢地才放下心来。
素来江沾极为受拓跋宏喜欢,虽大权在握,但,惯来清廉爱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是人人称道的好丞相。拓跋宏对江沾可谓是极为信任、视为左右臂膀,又怎会让江沾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