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那一炷香在光球不出声之时没有再继续燃烧。
许声声看了一眼婴孩的方向,他这些年也太苦了,她终是出声。
“是,你爹爹没有不要你和娘亲,豆豆,你过来,姐姐有东西送给你。”许声声这时嗓音很甜,可就是很像一只扼住喉咙的手,让人呼吸困难。
婴孩儿不谙世事,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她。
“来。”许声声站在柔和的光里,用上了一种格外温柔的语气向他伸出了手。
婴孩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思考过去还是不过去。
“豆豆,你爹爹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你娘亲会开心的。”许声声再次开口,温柔而有耐心。
“来。”许声声手摊开像是在接引他前来。
婴孩犹豫了一下,死灰色的小脸上突然带上天真的笑,一步一步跑向许声声。
许声声将孩子抱了个满怀,无数黑暗阴森的鬼气缠绕上她,寸寸腐蚀她的灵力,在她拿出银手镯的时候达到了最高峰,连指尖似乎都能看见森森白骨。
她嘴角逐渐溢出血迹,却将银手镯缓缓戴进了婴孩的小手腕,嘴里同样跟金泠哼唱着一样的曲调。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第一只银手镯戴好。
婴孩懵懵懂懂两只小手抱住她,小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竖起小耳朵听许声声唱的歌谣。
“人面已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二只银手镯归位。
也就在最后一段曲子哼唱结束,婴孩的五官彻底清晰明朗起来,小脸也带上了正常孩童的红润,可他整个小身子都开始变得若隐若现。
像是……
随时都会消失。
“谢谢姐姐。”
婴孩看看许声声又看向金泠的方向,睁着大大的眼睛,嗓音稚气可爱:“娘亲,爹爹喜欢豆豆和娘亲的,娘亲肯定也想爹爹了。”
“不要……”
“不要!”
金泠突然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什么,声嘶力竭的大吼!
她披头散发,状似疯狂的看着许声声怀里的孩子,连滚带爬要扑过来却一次又一次撞在了透明的结界上头破血流!
“豆豆……”
“豆豆……”
“豆豆别走,娘亲只有你了……”
“娘求你……”
“求你……求求你……”
金泠宛若绝望的野兽一般哭泣,一种强行抑制却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大哭,哭在这件简陋的小屋里,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