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实想了想:“有缘,自会再见。”
苏培伦点头,笑了:“有缘,自会再见。”
苏培伦不再多言,让车夫给邵秋实留了一把伞,便驾车而去。
叶良辰钻进绘了油纸伞撑出的一方天地里:“他倒是溜得快。”
这油纸伞上绘了水墨,不说别的,只说撑开雨幕的画面,倒别有一番景致。
邵秋实目送着离去的马车:“易商之道,智以保身。你爱算成本,合该跟着苏郎君走的。”
叶良辰缠着邵秋实扭来扭去,撇嘴:“你当我不想?”
叶良辰做人的时候就不是好人,做鬼自然也不会是好鬼,他不走,不是不想,只是受制于百鬼幡罢了。
邵秋实一时缄默:“你倒实诚。”
受了夸,叶良辰缠着邵秋实,扭得更起劲了。
姜暮雨走近的时候,便看见烟雨水墨的油纸伞下,九岁的小女娘被艳鬼缠身的画面。
叶良辰生得俊朗,做了鬼,也没丢了这份俊朗。
脸色泛青,衬得眉目浓黑,肤白如玉,俊朗又透着阴森邪佞。
此时叶良辰浑身绵软,无骨的蛇一样缠着邵秋实,自脚游曳到头,已没个人样。水墨画重意不重形,他这没骨头的样子便越发像古画里为了追求流畅写意而身姿袅娜的精怪。
那九岁的小女娘本是五官平庸,姿色寻常得很。
没骨头的艳鬼衬着她身姿挺拔岿然不动,一张脸上表情匮乏,倒生出几分气质卓然来。
姜暮雨看见邵秋实的时候,邵秋实自然也看见了姜暮雨。
天一阁忌惮白孤城,不敢入蜀,待邵秋实出了巴蜀,他们便没了这样的顾忌。
邵秋实自知与天一阁必有一战,所以见到姜暮雨也不意外。
甚至,邵秋实跟苏培伦道别,就是因为察觉了姜暮雨的出现。
姜暮雨的功法亲水,此时没有打伞,浑身浸了春雨,却是眉目舒朗,肌骨舒展的。
看着这样的姜暮雨,邵秋实率先开口:“怎么只见姜郎君,不见郎君的两位叔叔?”
姜暮雨虽是初出茅庐,却不逊色任何老江湖,哪里听不出邵秋实的试探:“两位叔叔虽然没有来,但你若实在想念,我放只焰信,想来他们也是愿意见你一见的。”
“不必,”邵秋实断然拒绝后正色道,“我虽是的确有点想念两位前辈,但深知天一阁家大业大,两位前辈日理万机,若为了这点小事叨扰二位,我于心何安?”
姜暮雨咳嗽一声:“那我呢,你想不想见我?”
“自然也是想的,”邵秋实越发正色了,“但我亦知郎君初入江湖,正是踌躇满志大展身手之时,所以郎君原不必浪费时间特意来见我,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嘛。”
姜暮雨没忍住笑了:“见你可不是浪费时间,光是听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就要笑得提不动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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