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犯房老爷自是推出午门,房磊和鲍泰来虽留了性命,却发配来做了厢兵。
朝臣一朝获罪,株连满门,男的充军,女的做妓,这样的事情邵秋实只在戏折子里听过,哪里想到能如此近地见着大活人,那段时间总拿奇异的眼神瞅着房磊和鲍泰来。
鲍泰来是房家家生子,打小跟在房磊身边伺候,冷不防的还能听见他一时改不过口,称房磊郎君。
能用得起家生子在邵秋实心里已然是十分厉害的人家了,毕竟,哪怕是买来的奴婢立马就生了孩子,那孩子要养大到能用也是十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至少富贵了十好几年甚至可能富贵了好几十年的官宦人家,一朝办砸了差事,害死了性命就被连根拔起,那被害的性命该是如何尊贵?
这样想着,邵秋实看房磊和鲍泰来的眼神不由得越发奇异了。
也是后来,邵秋实做了国师后一段时间才明白,房家出事之时一朝倾覆的世家望族不多,尚有余力周旋。房家是实打实的玩忽职守,只死了一个房老爷,其他人都活着,虽活得不那么好,到底是活着的。
后来一朝倾覆的世家望族多了,蜀王后院人满为患,大家见惯不惯之余也无力周旋了,多的是以荒诞可笑的莫须有之名赔上一族性命者,老幼不能幸免。
第308章马肉
房磊和鲍泰来虽然活着,却活得并不太平。
那时候邵秋实是筑基修士了,虽然因为以鼎炉之法入道,邵秋实空负修为灵力,战力远不能与同阶修士相提并论,甚至身为筑基修士,却连高阶炼气修士都有不如,但邵秋实就是筑基修士了。
邵秋实对自己军旅生涯的畅想,可不是早起饮马料,睡前铲马粪,有事没事洗马刷马这些。
邵秋实便打定主意要请房磊推荐自己入禁军。
邵秋实在军中待了月余,也知道厢兵想入禁军需得上官推举。
那时他们领了挖工事的活,就是在城墙外挖沟,沟里面埋马刺,沟上面浅浅地铺一层土,陷马用的。
邵秋实镇日里挖得灰头土脸,跟预想出入太大,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入夜,邵秋实寻到房磊门前。
一推门,正看见鲍泰来挥剑割了一名刺客的脖子,回剑又刺穿了另外一名刺客的胸膛。
鲍泰来抬手挽了个剑花,甩干净剑刃上的鲜血,瞧着刺客躺在地上的尸首,目光满是冷然:“最近来的刺客越发敷衍不济了,竟连我第二剑都接不住。”
正在洗漱的房磊没有接茬,而是看着走进来的邵秋实:“何事?”
“他们是什么人?”邵秋实问的是刺客。
“刺客。”鲍泰来答的也是刺客。
邵秋实脑海里还回荡着鲍泰来的一剑贯胸,下意识问:“鲍伍长这般武功,缘何不去禁军里拼前程?”
鲍泰来嗤笑一声:“两军交战,你当是江湖殴斗,武功好管什么用?”
邵秋实被这一笑,笑得恼怒又不明所以:“武功好,自能杀敌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