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当即反应过来,瞪着董氏:“是你,难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掀被子,你为何划伤岑夫子?”
董氏见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也不遮掩,却还狡辩道:“我听说重病的人可以放血,把血里的毒素放掉,人就好了。岑夫子病了这么久不见好,我给他放血让他早点痊愈,也是一片好心。”
邵秋实回过头,没做声,看向董氏的儿女。
邵秋实刚才就发现董氏的一对儿女脸上脏兮兮的,还以为是灰泥,现在越看越像薄擦的血。
察觉到邵秋实的目光,董氏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她的翁婆也将探出头来的董氏女儿藏到身后。
邵秋实便肯定了:“你放我爹的血,抹在你孩子身上?”
董氏将儿子抱得更紧了,嘴硬道:“我是看岑夫子病重,想着给他治病才放的血。只是血放出来,没用了,倒掉就浪费了,我才擦在大丫二宝身上,就是废物利用。”
“你放我爹的血,抹在你孩子身上。”邵秋实又重复了一遍,已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都说了倒掉浪费才抹的,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他们,”董氏伸手指了一圈,“他们都抹了,不仅给孩子抹,他们自己也抹了,我家还只给孩子抹呢!”
此话一出,邵秋实都怔了怔,她抬起头来,看向四周:“你们都放我爹的血?”
四周的人接触到邵秋实的目光,多都避开视线,不敢直视。
少数的几人端起惴惴的表情:“这位小娘子,血不是我们让放的,是听董氏说,放血治病,是为了给你爹治病呐。只是血放出来,想着反正都没用,我们才抹了一点。”
一个人这样将话说出了口,其他人也有了底气。
他们将移开的目光移回来,直视着邵秋实,七嘴八舌起来。
这个说:“是为了给你爹治病,都是为了他好。你爹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害谁也不能害他。”
那个说:“就是血流出来没用了才用的,不是专门割了他的血用,我们不是那种丧良心的人。”
还有人说:“你爹是大儒,读圣贤书的,有浩然正气,我们就是拿了他一点没用的血,知道他厉害才拿的,要不怎么不拿别人的?我们这是敬重他,打从心底里敬重他!”
邵秋实想了想,看向董氏:“你刚才是不是说我们打你了?”
邵秋实这话锋转得太快,董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邵秋实指着罗金,好心提醒道:“他刚才想推开你,你叫着说,打人了,快来看。”
这才过了没多久的时候,董氏刚才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邵秋实一提醒,她当然想起来了。
但见邵秋实神色有异,董氏刚才被邵秋实单手摔了个屁股墩还心有余悸,并不会小瞧了面前的小女娘,惴惴地道:“我瞎说的,我那是吓着了,张嘴瞎说的。你们都是岑夫子的家人,读过书的斯文人,不像我,大字不识得一个,话也不会说,事也不会做,你们哪里会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
“叫。”邵秋实道。
董氏又懵了:“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