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姑娘,你别生樱儿的气。少卿走了,她伤了心,乱了神思。”陆拾尴尬地说,“樱儿自幼孤独,如今好不容易有你们这几个朋友,是她最大的幸事,现在的情形还请你们海涵。”
秋水见陆拾仍对苏樱不离不弃,心生敬意,她微微一笑,说:“我明白,你放心吧。”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大家的心意。”陆拾诚恳地看着秋水。
秋水点了点头,说:“陆卫督,我先告辞了。”
陆拾赶紧抱拳回礼,见秋水走后,回到了院中,就闻到一股酒气。
苏樱性子执拗,陆拾也拿她没办法,见她一天天沉沦下去,他心里难受,他也搞不清苏樱到底是因为谭少卿的离去而难过,还是因为谭少卿知道她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而难过。或许两者皆有吧……陆拾自己心里想着,却又不能去问,他除了保护和安慰苏樱,再无他法。
下午,陆拾便去锦衣卫的指挥司了。晚上回到旧宅,发现苏樱已经不在了,陆拾猜想她可能是出去办事。可等到夜里还没见苏樱回来,陆拾就坐不住了,他拿起刀准备出去寻苏樱,刚出了房门就见一人从房顶跳到院中。那人眯着小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陆拾,两撇胡子抖了一抖。
“胡光子。”陆拾一看是他来了,把刀握在手里,问,“苏樱呢?”
“哎哟,陆卫督,看来你还是蛮灵光的嘛……”
“少废话。”
“我真是为你不值。”胡光子嘴一撇,说,“你知道吗?她一听我手上有谭少卿的消息,就立马跟我走了。”他邪魅地一笑,“她现在这副模样,我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当年暗卫的天字卫头号杀手,如今成了个躯壳……啧啧啧……路上还不停地叫嚷着,说是陈六一把她变成杀人工具,要我看,她现在连杀人工具都不配!”
陆拾眉头一皱,冷峻的脸上露出了杀气,他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了,少废话!”陆拾把手中的刀向前一挥,指着胡光子问:“苏樱在哪儿?你若再废话,今天就割断你的喉咙!”
“好好好。”胡光子也知道自己跟陆拾交手并不一定能占上风,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陆卫督,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也没打算和你打架。你想找苏樱,就拿着《按察录》到卫所换苏樱。”
陆拾一听,怒视胡光子,说道:“我没有《按察录》,你找错人了!”
“没有就去找啊,堂堂锦衣卫的镇抚使,暗卫的卫督怎么能找不到一本《按察录》呢。”胡光子轻蔑地捋着胡子,说,“你得快点,我怕苏樱撑不住。我在卫所东院等你!”说完,他一阵狂笑,跳上房顶走了。
陆拾又气又急,苏樱落在胡光子这只猎狗手上,想必会吃许多苦头,而如今的苏樱本就意志薄弱,若受了暗卫的酷刑,恐怕会撑不住。想到这些,他一拳打在墙上,墙面随之裂开一道细缝,陆拾的手上渗出了几缕鲜血,沿着墙面流了下去……
陆拾曾听苏樱说起过《按察录》的事,上次她中毒也是因为读了《按察录》,后来将此物交予了秋水,拿回给南靖王保存。看来,只能去求一下秋水姑娘了……陆拾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陆拾辗转找到秋水,秋水听他说了苏樱被挟持之事,毫不犹豫地拿出了那只装有《按察录》的铜盒,交给了陆拾。
陆拾接过那铜盒,心中感慨万千,说了声:“多谢!”
“陆卫督,你别这么说,苏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秋水眼见陆拾对苏樱做的一切,了解他是一个忠实之人,也很钦佩他对苏樱的一片赤诚,她对陆拾说,“《按察录》虽然重要,但好在之前苏樱已经通读了整本给太后听,我听说苏樱有过目不忘之才,即便《按察录》落到胡光子或陈六一手里,至少还有苏樱可以完整地记得其中的内容。所以,你大可放心。”
“秋水姑娘,人生难得一知己,苏樱与你结识,不枉此生。”陆拾一躬到地。
秋水赶紧扶住陆拾的胳膊,说:“事不宜迟,陆卫督,请快些去吧。”
陆拾又一拱手,跨上马,火速赶往暗卫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