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杨心柔轻呼了一口气:“我腿摔成那样了,能不包扎就回来吗?”
“还是的,那么说,是那个郎总把你送到医院的?”杨妈妈依然锲而不舍。
“对,我说过了,这么晚了,公司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他把我送过去了。”
“那你刚才怎么说,你从公司直接回来了?”
杨心柔暗自叹了一口气,撒谎这事,也够累人的,怪不得人常说,人一旦开始撒谎了,就要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自己刚才为了不让他们老两口疑心,尽量把事情往简单了说,没想到被老妈逮着漏洞了。
“妈,你有完没完啊?你是我亲妈吗?有你这么对待受伤的亲生女儿的吗?女儿受伤了,你还不赶紧地嘘寒问暖,反倒在这问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证明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懒得在谎言之间周旋,杨心柔赶紧拿出了身为别人子女的杀手裥,那就是撒娇加耍赖。
果然,杨妈妈赶紧走了过来:“好了,我扶你到房间休息。”
杨心柔得意地笑了一下,面对耍赖的子女,多半父母都是没有办法的,想到终于可以摆脱被逼问的尴尬了,她赶紧快步向房间挪去。
“小柔,你不要和那个郎总走得太近了,他和你不合适,咱们的家庭条件,也高攀不上人家。”身后的杨爸爸忽然开了口。
杨心柔打了一个激灵:“爸,您想哪去了?我和他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您和妈就别瞎操心了。”
“那就好,小柔,爸爸妈妈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也从来没指望你嫁个大款,那种家庭,咱们高攀不起,你记住了,永远不要把你的幸福,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我们老两口,就盼着你能找到一个对你知冷着热的人就好了,像宫廷那样条件的孩子,就足够了,条件再高的,咱们就消受不起了。”
“爸,你和妈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跟逼供似的?这种事,我心里有数的,你们就别瞎操心了,好了,我要休息了,不要打扰我了。”杨心柔佯装发怒,把妈妈的手推开,径直走进房间,把门反锁了,否则,妈妈肯定会进进出出,没完没了。
靠在床上,杨心柔颓丧地懊恼着,这个郎胜天,搞什么鬼?把包送到家里来,也就罢了,怎么能在父母面前,把她抱进屋呢?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来,老爸老妈已经怀疑了,以后,该让她怎么面对他呢?
此时,正在路上开车的郎胜天,嘴角却翘得老高,他在心里暗自感谢这段变故,如果没有餐厅里的那个突发状况,他现在,可能早就收到杨心柔的*令了,他和她,可能已经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了,因为,不管从他的身份地位,还是从他做人的准则来说,只要这次杨心柔坚定地拒绝了他,他都已经决定要放手了,即便心有不甘,他也不会死缠烂打,因为,他根本就不确定杨心柔心里有没有他,如果她真的没有半点喜欢他的意思,他再苦苦不肯放手的话,那就不叫执着,而是纠缠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给杨心柔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放手,永远是最高境界的爱情。
而现在,他已经非常肯定,杨心柔心里,是有他的,否则,她不会去赴约,也不会在危难时刻,因为担心他再次受伤,而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只是这个小丫头,目前还没有意识到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和分量,而处在一种迷茫和困惑中,所以,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逐渐读懂自己的心。
至于刚才在杨心柔父母前的亮相,则是郎胜天独有的一种霸道的表达方式,他什么都不用说,只用一个动作,就向他们二老传递了所有的信息,给他们二老先行来了一个心理铺垫,同时,他们也肯定会给杨心柔施加压力,逼迫她重新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到此,郎胜天又点了一颗烟,同时,在心里坚定地说:丫头,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了!
六十 意外惊骇
杨心柔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本来,今天晚上,她只是想去看看郎胜天是否有耐心等她的,即便让她看见他还继续等在那里,她也未必会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只要她出现了,至少就默认了几分,她心里还是装着他的,而她,根本就没有想好,是否要和他有什么结果。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不加考虑地冲了过去,还因此和郎胜天纠缠了半天,以致于让他一直跟踪到家,还在父母面前上演了那么暧昧的一幕。
如果,因为她赴约了,郎胜天就认定了她已经同意他的追求了怎么办?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两个人之间的性格差异,郎胜天一亮相,父母就双双表明态度了,根本就不赞成他们两个交往,就算她愿意给郎胜天机会,估计,父母这关,他们也过不了。
那么,接下来,如果郎胜天还坚持追求她,她该果断地拒绝,还是模棱两可下去呢?如果果断拒绝,他们之间就永远成陌路了是吗?可如果继续模棱两可,是不是不负责任的一种想法呢?
转天,杨心柔不顾父母的劝阻,坚持打车去了公司,等她到了公司楼下,发现自己的小车已经停在停车场了,她这才下意识地打开包,找自己的汽车钥匙,没有,她又一步步挪到楼上,发现汽车钥匙躺在办公桌上,她走过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小周,谁把我的车钥匙送回来的?”
“哦,是大厅保安送上来的。”
杨心柔没再问下去,已经不用问了,肯定是郎胜天拿了自己的钥匙,替自己把车开回来,然后把钥匙放在大厅前台的,这么说,昨天晚上他从她家走了以后,又返回餐厅替自己开车了?
杨心柔心烦意乱地往楼下停车场看了一眼,郎胜天的车正好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停在车位上,郎胜天从车里走了出来,杨心柔马上回到办公桌前坐好。
不一会,杨心柔就听见行政管理大厅办公椅挪动的声音,又陆续听见了大家跟郎胜天的问好声,旋即,又传来了朗胜天跟大家开玩笑的声音:“哟,周总,今天发型够漂亮的啊。”
小周惶恐地回应:“朗总,您有什么吩咐?”
“没事,哟,陈总,今天气色够好的,是不是谈恋爱了?”朗胜天将戏谑地矛头又转向了管行政的小陈。
“朗总,您拿我找乐呢?”小陈局促地回答。
杨心柔坐在办公室,听着朗胜天的戏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这个朗胜天,搞什么鬼?平时不苟言笑,一脸严肃,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开起大家的玩笑来了?接下来,他会不会到自己办公室来,也拿自己当青菜,好好地涮一回呢?
杨心柔听着朗胜天跟大家开了一遍玩笑,做好了自己也被他当作火锅菜料的准备,没想到,朗胜天在和大家寒暄了一通之后,却没了动静,杨心柔挪到办公室门口,看见朗胜天的背影已经到了门口,她莫名其妙地回到座位上,摸不透狼胜天到底受什么刺激了,怎么他今天的举动如此反常,按理说,他昨天在父母面前那么唐突,受刺激的应该是她才对,他怎么反倒不正常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朗胜天每天都会到行政管理中心转一圈,每次都会跟大家开玩笑,开完了就走,从来不进杨心柔的办公室,自从他开始和大家开玩笑以后,见了谁都喊总,唯独见了杨心柔,还是客客气气地喊杨经理,口吻也一如既往地严肃,完全没有和别人开玩笑时的那种娱乐和戏谑。
几个回合下来,杨心柔就招架不住了,尤其是,当同事们都聚集在一起,大谈朗胜天的改变时,她却丝毫插不上嘴,因为,在她面前,朗胜天从来就没有开过玩笑,而且,自从那晚上以后,杨心柔本来还担心朗胜天会旧事重提,让她给他个答复和交代,追问她那天晚上去赴约到底是答应他还是回绝他,没想到朗胜天却空前的冷静,而且绝口不提那件事,好像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交集一样。
杨心柔不知道朗胜天最近又买了个什么葫芦,更不知道他在里面放了什么药,难道,他已经完全放弃自己了吗?已经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了吗?可是,他当初说的是如果自己不去赴约,就当是她回绝他了,可她去了呀,虽然没给他肯定的答复,但也没给他否定的答案啊,这个人怎么能那么霸道呢?当初说让她做他的女人的时候,也没有给自己考虑的时间,现在,当他退出自己生活的时候,也不给自己任何解释,这个人,怎么如此地随心所欲呢?想开始的是他,想结束的也是他,他到底拿她当什么了?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而朗胜天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别人开玩笑,一本正经地对待杨心柔,随着对峙时间的加长,杨心柔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空,难道,她和朗胜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