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菊微微一愣,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往椅子里一顿,然后翘起二郎腿:“赵将军,我是张丞相的上差,又是大宋的英俊郡主,你怎么不给我见礼呀?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礼貌?”
还能说什么呢?我仔细地盯着她的脸,还是不语。
逊菊很粗地出气,把嘴撅得可以拴什么什么了。我突然觉得她还是很可爱。
我终于忍不住:“喂,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你来我的军营干什么?不会是向我道歉了吧?”
“住口!赵善良!我是上差,不是你的新娘子!”她杏目一瞪。
变化太快了。我一下子噎住。
看我尴尬万分的样子,她突然得意忘形:“哼,我叫你知道知道我英俊郡主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我哭笑不得:“喂,我大宋的英俊郡主,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小将?小将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就是不放过你!我要耍死你!”她继续喘着粗气说。
我在想,幸好这还是在大宋呢,男女尊卑观念甚严肃,理学还占主导,要是在其他的什么时候象我这样摊上了这样一位刁蛮太太的人该怎样过活?
我叹息:“真是服了你了!郡主,小将再次向你赔罪!希望您老能格外开恩垂怜,放小将一条生路,小将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噗!她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然后又猛地严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赵善良,你这浑人,你居然在本小姐的结婚大喜日子逼我英俊郡主跳海明志,本小姐焉能饶你!来呀,我来问你,你是要做公公还是愿意给我磕一个头?!”
这是在我的中军大帐啊,这姑奶奶真要叫我丢人丢到家里?
“我什么也不愿意!”我低低地吼道。
逊菊忽然很可怜地看着我,几乎是央求了:“你磕一个头我就不计较你了。”
我很硬气地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只能跪皇上和太后,剩下的谁也不跪。”
逊菊呆了很长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然后站起来向我跟前走来,几乎到了我跟前,“只要你跪我一跪我就一点儿也记恨你了。”
吐气如兰,英俊可爱,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期待着我,小手猛地抓住我的甲衣,一带一带。
我心一软,一把抱住了她,她也顺势倒进我的怀里。
只有身体的焦灼,任何语言都是多余。
“我真想杀了你!”她哭着说。
任她的指甲在我脖子里横行,我痛得很舒服。
“你十几天都给我一个口信儿?”她生气地在我脸上咬了一下。
我的所有烦恼和不快都随之消灭,只是很激动地搂抱着她,温存再三,亲热有加。
“上柱国大人到!”士兵又喊道。
我们急忙分开。
许久,门才被推开,上柱国大人,赵逊崖,即逊菊的长兄到了,他捋着黑亮的胡须,目光炯炯地把屋里扫视一遍,然后清亮地说道:“神勇将军,你军务繁忙吧?”
大舅子老爷来了,能生分吗?我赶紧热情地招呼他入座。问这问那,极尽地主之意。逊菊也很乖巧地站在我们旁边,热情洋溢的插话,好象和我连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无论是矛盾还是亲热。好象和我一向都是这样,真是鬼机灵。
他先问了问我迟迟不出兵的理由,我说了,强调元兵在广州的情况和我们朝廷的估计大不相同,必须认真对待,他又仔细询问了细节,这才表示愿意向张世杰和陆秀夫详细解释。到了最后,他说:“贤弟呀,我知道你这些为什么有些不快,今天我得给你说明了,因为,那都是我的主意。”
“什么?什么不快?没有呀。”我赶紧掩饰。
赵逊菊哼了一声,看她哥注意地看她,赶紧一笑,装得十分美满地又对我笑笑。
上柱国大人老谋深算地看着我:“贤弟呀,你不要瞒我,我的治理天下,统帅将士的本领没有,但是看人看心还是有一套的,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再贬低你的功勋,把太后和皇上给的功劳夺去了呢?”
“这个,小弟心领神会!”我言不由衷。
他笑了笑:“那我还得说,太后和皇上本来的意思是以你为第一功臣嘉奖赏识的,还决定把你命为节度使军衔,以都督身份统领大军,这是和张世杰元帅同一级别的,可是我阻止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