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直咬牙,又思量着或许跟他们一样是过路的,就听着迈的脚步声,多而有力,此时再躲已是来不及,眼见着几个汉子呼啦啦窜了进来,统一穿的是青布的短打,但料子很是不差,身形也都壮实,只有为首的人个头不大,身板瘦弱,一双眼滴溜溜转,一见便知是个心怀诡计,不是好惹的。计软被突闯进来的这些人吓得一呆,本来往门口迈的步子僵在原地,两边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但见为首的鲁见周一眼先扫上计软,一双眼色,眯眯的往她身上流连,扫完后露出了副“怪不得”和不怀好意的表情,出声的第一句便是“你可是计家娘子?”
计软一愣,那厢刚站起来的面色惊惶的计氏也是一愣。眸色中现出疑惑。
那鲁见周不等她回答,度衬过她俩脸色,一笑道:“看来是了。”
说着,就伸了个手:“计家娘子们,请吧!”
计软心里一沉,这人知道他们,声儿不稳:“请什么?上哪儿去?你又是谁?”
鲁见周扯了扯嘴角,眸色沉了沉,表情阴阴的,他现在可最见不得别人有半点否定他的意思,要不是赵大赖交代过这一个月期限快到的时候再让媒婆去一趟,而他最近又碰上点事儿要央求赵爷,他才不会为了稳妥,派了人去盯这一家子。这一盯可好,还真差点给他捅一个大篓子出来,害得他鲁子大半夜的从那被窝里爬出来。
此刻,他心里对这小娘子和她这一家人很不耐烦,一个个的,不识好歹,他们爷现下虽是个采办,可谁不知道连高家的大爷对他们赵爷很赏识,再让他钻两年,那都算是皇商了。偏一个穷酸秀才还拿起台来了,要不是他机灵,还真被他们漏跑了去!不敲打敲打他们,他们都不知道山高水深城墙子厚!
“我名号小,你们恐没听说过,但我们赵大爷的名号方圆几十里那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谁要是惹了我们大爷,就是不死,也是少不得缺胳膊断腿,年前有个秃头子想害我们大爷,小娘子可知道他的下场?”鲁见周一扭头看见计氏欲晕倒的身形,那车夫欲隐遁无形的样子,回头又见计软惨白惨白的脸色,也不等她回答了,心情好了些的眯了眯眼,咂巴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剁猪肉一样的把他大卸了八块,扔到了荷花池子里了,啧啧,听说那段时间荷花池子上的鸟老多了!呜呜呀呀的,人们都还以为谁在里边养鱼了呢!哈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计软遍体生寒,手发抖,奶奶呀,那究竟是个什么人?杀人犯??碎尸狂??心理变态??那她们惹了他,她们……
加上这灰蒙蒙的早晨,周遭出奇的寂静,除了这个破庙,连个早起路过的人都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的,计软身体打了个寒噤……
鲁见周看着几人想要晕厥,一个个大气儿都不敢出,又添了重得意,把视线移到计软身上:“不过嘛,我们大爷对女人一向大方,小娘子想要离开青州府也容易,乖乖让我们大爷入了,入到厌烦了,自然就抛开了你去!但要是想要一直吊着我们大爷,哼哼……”
光天化日说这等荤话,计软脸皮一下子绯红,嘴唇哆嗦,只溢出来两个字:“下流!”
鲁见周扯了下嘴角,眼斜瞧着计软,这绯红的脸蛋,醉人的容色一时能让人看痴,这小娘子果然能有十二分姿色,他们赵爷的眼光的确好,称得上目光如炬了,可惜还得多驯驯才能乖顺了。想着这样的美人儿赵爷应该一时抛不下,那他还得巴结巴结,加上赶路的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因此口气软了三分,态度来了个几十度的大转弯,甚至还扯了一个他自以为和善的笑:“小娘子谬赞了,今日我们大爷托的媒婆可要来计家说亲呢?计家这出来游玩可说不过去,小娘子您是想要回家呢还是想要去青州府?!”
说着,他身后站着的几个凶神恶煞、青衣短打的汉子都凶狠的直视着他们。那意思压根是她要是不选择,便把他们强绑了去。
计软看着鲁见周那“和煦”的笑,只觉得当真可恶,这群人简直是无法无天,又看着这面前立着的一棵棵跟桩子一样的汉子,根本是要强抢民女的样儿!脑袋嗡嗡作响,耳中只来回回荡着恶霸、不要脸五个字,只觉得脑子里血气冲天,她想不明白,赵大赖为什么就能恶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就不放过计家?让她在被污清白和嫁给一个杀人犯之间选择?真有他的!说得好听,可不都是脱不了他的禁锢?被污了清白,还直到厌烦!那他要是一直不厌烦怎么办?难道就成了个□□?!可是看眼前这架势,武力值悬殊,也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计软心中大为气恨的同时不得不冷静想到第二种至少还有一定余地,至少不会立马被欺了甚至死了,与其不识好歹的被人强拽着糟蹋,以那变态的性子指不定要被怎样虐待,而占了妻子的名分,他就未必那么肆意了。
想清了后,计软虽心中不甘,但也只好顶着头皮咬牙道:“本来就是出来逛逛,这会儿我也逛够了,是该家去了。”
鲁见周也不拆穿,反正这周周折折的,他总算是办成事了。扯了嘴角,涎笑道:“请!”
——
来时快,回时更快,车夫在那一帮凶神恶煞的人的催促下哪儿敢歇息,只拼了命的往回赶,生怕他自己遭上什么殃,也不管路上坑坑洼洼,没把那老马累的吐白沫,本来来时候走了一夜的路,回程时竟在午时就赶回了家。
直到下车,计软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看计氏,更是一脸菜色,然而更让他们菜色的在后面,当计软扶着门把跳下车,刚站稳脚,便瞧见门口站着的红衣衫,喜庆庆笑的眼没缝的媒婆,计软面目一僵,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如果可以,她真想死一遭。
☆、洞房花烛夜1
婚事就这么软硬兼施、连打棒子带给甜枣的给定下来了。婚期是在举丧的百日之后,也就是说距现在还有两个多月。
这两个多月发生了几件事,让计软的心思起了几回变化,以前她虽知晓赵大赖那厮是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恶棍小人,但毕竟是个模糊的印象,而现今,这个形象越发清晰起来。
在她答应婚事的第二天,计生的事情就被查明是冤枉的了,张员外提了重礼登门道歉不说,不知为何又扯起了旧年张员外正妻自杀一事,有人投了状子,查明是张员外宠妻灭妾,诬陷其妻清白,逼迫人自杀,因这,张员外被衙门判定流放三千里,其家产没收。
可这么一件陈年旧事如何就突然被提起来了?渐渐市井有了流言,说这背后的事是高府谋划的,有人亲眼见那高家的管事过来查收宅子田地,更有知内情的道张家的家产大半都流入了高府的少爷高升手中去。只是高家那高门大户,金山银山的,又怎么看得上张员外那一点小财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只猜是张家什么时候惹了高家的少爷。
渐渐这事也传到了计软耳朵里,将事情头尾一联系,莫名狠狠打了个寒颤。据说赵大赖吃过牢饭后,高升最宠信的就是他,而最近赵大赖又与张员外家扯上了联系,叫计软难免不想到他头上,只再一思量,却分明是张员外是帮赵大赖办事了,他理应不会恩将仇报害他。因此对是否是赵大赖做了此事还是存疑的,只是潜意识里,却莫名越来越觉得那厮可怕,所谓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恐惧,按他的阴狠,如果当时她真答应了曲家帮她的忙,怕是曲家也要被他欺灭了去。
这般一个激灵,知道自己摆脱这厮无望,所有的逃跑抗争的心思都灭了去,竟慢慢的心灰意冷、萎靡不振了下去。
倒是计母,因着计生被还了清白后,念起往日,伤感痛哭了一场。外人也都唏嘘叹了一番,无不说计生委屈,张家混帐的陈词滥调,也因着计软要嫁给跟高家有联系的赵大赖,众人虽瞧不上赵大赖,但他到底给高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