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对朕下毒手?”
以他对王瑾的信任,王瑾做得到。
“换个皇帝,对我来说不见得是好事。”王瑾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好容易获得皇上的信任,下一任君王会这般信任他?
很难。
而且就算他弄死了皇帝,对大局能有什么作用?
只能搭上自己。
王瑾要做的,是让中原乱。
中原乱了,西夏才有机会。
“……可是皇上真是明君。”王瑾由衷地道。
此刻,卸下忠仆的面具,他终于可以和皇上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心中的赞赏。
——除去立场,还有惺惺相惜。
他看着皇上一步步走到今日。
他心中一直有深深的危机感。
这样的皇上,西夏很危险。
最危险的那次,应该就是卫东学造成的威胁。
不过,王瑾也解了。
卫东学对西北影响深远。
解决了卫东学,西夏安生了多年。
“我们一直在中原安插人。”王瑾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往远的说,当年战王家里的事情,也有我们插手。”
卫宴听得心惊。
战王爷母亲和媳妇之间的矛盾,原来背后还有推手?
西夏细作对中原的渗透,比他想象中更厉害。
“我其实知道,我差不多暴露了。”王瑾没有慌乱。
容疏的试探,后来茶茶的失控,“秘密基地”的曝光……都让他觉得情形不妙。
至于张怀的死,其实就是他最后的挣扎。
他自己,也没报多少希望。
“还有什么要问的?”王瑾道,“皇上,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了。”
“你!”
“服毒。”王瑾很平静。
他不怕死。
他的任务,其实在更早之前就该结束了。
从前年开始,她走了之后,王瑾已经找不到坚持下去的意义。
但是他想,既然他还活着,那就继续完成她想要他做的事情。
等到终相见的那日,他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一句,我尽力了。
皇上只觉得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却再也问不出一句。
他抬手示意,让卫宴和姜少白发问。
姜少白让卫宴问。
卫宴也没推脱,问:“当年我爹身边的女人,是你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