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呢?”容疏问,“姜大人这般殷勤地往你家跑,你娘怎么说?”
“我不知道。”文夕道,“我不敢问。我怕我娘误会我喜欢他了。”
容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夫人,我娘现在托媒人给我说亲,我也不抵触了。”文夕闷闷地道。
“嗯?为什么?”
“我娘这次出事之后,我明白了人这一辈子,谁也不知道有多长。可能长命百岁,也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容疏点点头。
这倒是对的。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所以我想,我娘要是看好了哪个男的,让我嫁,我就嫁吧。我不能总让我娘为我担心,我娘也不会害我。”
其实这次事情之后,她孤立无援,自己面对着躺在床上的母亲,也害怕。
多想身边有个人,帮她从精神上分担一些。
容疏却道:“你娘不会害你,但是人的认知都是有限的;而且人会变,现在好,不代表以后好。终究,还是得你喜欢,你认为这个人可以相处,可以依靠。”
文夕懵懵懂懂,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文夕在医馆里待了一下午。
临要离开的时候,左慈给了她半罐霉豆腐带回去。
“我爹娘辗转托人带到京城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回去尝尝。”左慈笑道。
文夕高兴地接过去,道:“还有家人惦记着姑姑,真好啊。”
左慈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在后宫见多了凉薄,她以为父母弟弟早就把她忘了。
却没想到,他们一直都惦记着自己。
这份思念和惦记,在这凉薄的人世间,多么弥足珍贵。
父亲担心她终身无依,还想把她介绍给自己同届的好友之子。
左慈自然拒绝了。
她不能害了人家。
——皇上在这方面,心胸并不开阔。
弟弟则非常惭愧,去年开恩科,也没考上举人,立志两年后一定考上,进京看望姐姐。
左慈想,那也很快了。
即使到时候弟弟中不了,她也会想办法把弟弟接到京城,找更好的大儒指点。
弟弟小时候,天资聪颖……
总之,左慈现在和家里人经常通信,整个人变得都开朗了许多。
左慈心里坚信,弟弟不会不管她的。
这是内心深处最踏实的依靠。
她极少对容疏指手画脚,但是这次却主动和她说,要她多生几个孩子。
血脉相连的手足之情,还是最让人心安的存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