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藏身燕国公府的知情者……你想知道是谁么?”赵景道。
他说得并不大声,但李行远也并没有像看上去那样没有留意他。
听了这话,便俯身蹲下看他。
“是谁?”李行远问。
当初赵景逃往镇州,带来两个消息,让他动他不得。
其一,他知道太子藏身燕国公府;
其二,燕国公府中另有人知晓太子行踪。
赵景一直不肯说那人是谁,现在死到临头,竟肯说了?
李行远审视着他,心中不无提防。
赵景又笑了一笑,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他和李行远能听见。
李行远眸光数变,冷冷盯着他。
赵景大笑起来。
但没笑两声,便被喉咙上涌的血打断。
他边咳边去够李瑶。
她从榻上下来得急,只穿了一双素色的罗袜,沾了尘与血,也仍显得高贵无尘。
“阿瑶……”他拉住她的裙角,低低唤着。
李瑶还保持着手握金簪的姿势,呆呆看着他,没有反应。
他抬头对着她笑。
“阿瑶……若还有来生……我、我还来、还来找你……”
她眸光渐渐回聚,聚作泪,摇头时,忽而滴落,落在他脸上,滚烫。
“阿瑶……”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脚踝,“下次,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人、拆散我们……”
脚踝上的力量褪去,须臾,李瑶手里的金簪也落地。
她瘫跪在地,呆呆看着赵景。
赵景睁着眼,脸上犹带笑意。
她喃喃道:“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了……”
赵景没有应答。
李行远探了探鼻息,道:“死了。”
她目光动了动,颤巍巍伸出手,也想去探他的鼻息。
将要探到时,又猝然挪开,放在了他脸上。
脸上还是温热的。
额头也是温热的。
然而拂过眼睛时,他的眼却软软地闭上了。
好似睡着了一般。
“赵景……”她唤了一声,泪涌而出……
……
李行远摇摇头,站起身时,听见身旁问:“真的死了?死透了?”
语气忿忿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一如既往地生机勃勃,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