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白也跟着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名女子。
长及足踝的黑色幕离罩了一身,将整个人都遮得严严实实,别说相貌,连身形都模模糊糊。
可唐小白却如福至心灵般,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人是谁——
……
“那年,吕先生也寓居晋昌里——”
茶肆包房内,唐小白不无试探地看着已经摘去幕离的女子。
依然是一身白衣,面容如冰雪,低垂着目光,不露一丝情绪,便是回应她,也只低低“嗯”了一声,谨慎得无迹可寻。
但对于当年经历过的唐小白而言,已经足够听懂了。
五年前,她和姐姐撞见赵景金屋藏娇,暴露了甄素的存在。
没多久,宫使就带着御赐的鸩酒到了甄素寓居的晋昌里。
然而,却扑了个空。
甄素不见人。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宫中再见甄素后,唐小白还特意向李穆问起过当年。
就连太子殿下也对甄素的失踪一无所知。
直到今天,唐小白在皇城门外看到独自乔装出宫的舒美人,突然想起,当年吕瑕也住在晋昌里。
原来是这样……
唐小白内心感慨了一下,顺口问:“你怎么出宫的?”
甄素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东宫是不是挺缺人的?”
唐小白噎了一下。
这么明显吗?
连甄素都看出来了?
“怎么?舒美人有所举荐?”唐小白不动声色笑道。
想起甄素这一趟出宫的目的,不由猜测:“是吕先生?”
甄素终于看了她一眼,道:“他原是郑师道的师弟,如今在谁眼里,他都是东宫的人,留在京城,该如何自处?”
唐小白笑了笑:“我本来也没打算让吕先生留京。”
京城,朝堂,不适合吕瑕这样的老实人。
“他只是进京述职,过几日仍旧回丰州去。”唐小白道。
甄素犹疑道:“我听说,丰州苦寒……”
“也没那么苦寒,”唐小白笑,“当然,也不是什么富饶之地,不过,当初是吕先生主动请缨留在丰州,”微顿,“河东旱灾、云州兵祸、丰州荒瘠,吕先生一处也没落下。”
甄素沉默半晌,道:“这样的好官,既投在东宫麾下,想来你们会护住他。”
“那是当然,”唐小白说完,瞥了一眼甄素,问,“还没问过你进宫的目的。”
甄素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放心,不会有人听到。”唐小白安慰道。
有莫急坐镇,她和甄素的这次私会很安全,但想要有下次就不容易了,所以有什么话最好趁着今天方便说清楚。
甄素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要开口时——
“笃笃!”窗外两声轻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