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君捏着手机,和耳朵拉开距离一段距离。
卓翼这人简直太可怕,显然深喑人性,什么类型的人忌讳什么,被他完美拿捏,软刀子捅进去,却刀刀见血。
才一晚,就让柳馆长原形毕露,多年经营的儒雅形象毁于一旦,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张地炸毛。
沈念君心惊胆战地之余,忍不住打断发火的柳馆长,“那,陈老师还好吗?”
柳馆长说:“七点多才醒酒,人在医院!原本定了今天飞北京的机票,现在只能取消!”
谁知沈念君听了,却松一口气,“那还好,也就耽误一天行程而已。”
“这叫还好?他这是,”柳馆长脸色冷然,脑子卡壳了好一会儿,才犀利地说,“这是不加掩饰的公然羞辱我们!”
沈念君轻咳两声,不知道怎么安慰柳馆长才好。
卓翼至今雷霆之怒未消,如果柳馆长看到他那副样子,就明白陈老师喝进医院,真的已经算手下仁慈。
想了想,声音软儒地安慰他:“或许,这就是商人之间的陋习,我们理解不了的酒桌文化……”
柳馆长早就料到沈念君胳膊肘往里拐,没想到可以拐到畸形。
昨晚的场面,怎么回忆怎么觉得不对,眯起来狡黠的桃花眼。
“沈念君你别在这打马虎眼,有话说明白,我和
陈老师,我们到底怎么惹你老公了?他如果看不惯我,我辞职,总行了吧?”
“……”
沈念君好说歹说,绞尽脑汁把想到的好话说尽,最后提出升职加薪,才安抚好非要辞职的柳馆长。
一大早折腾这么一遭,沈念君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懒懒地扶着栏杆,从旋转楼梯下来。
知道陈老师没事,燃烧的熊熊烈火,有些烧不下去。
卓翼亲自动手煮了咖啡,一楼浓郁的咖啡香气四溢。
此刻长身玉立,立在落地窗前,单手掏兜,端着咖啡静静望着安谧的清晨景色。
以及枝头上,欢快跳跃,引颈高歌的不知名鸟儿。
听见动静,稍顿片刻,侧眸看向她。
如画眉眼少了些许神采,眼窝清痕淡淡,好像一夜未眠。
两厢对望一眼。
沈念君抬首间,卓翼眼眸落到餐桌上,于非檀一大早刚送来的,苏记斋的早点。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只是语气还有些冷硬:“早点在餐厅。”
他惜字如金地提醒。
本来以为卓翼会像那些以为拥有权利,就可以不顾一切胡作非为,立身于法外之地的狡诈奸商。
所以昨天对他言辞很不客气。
柳馆长一个电话,沈念君才知道自己误会他了。
所以此时此刻,情绪稳定很多。
沉着淡定地看他片刻,想了想,踩着小碎步款款走到卓翼跟前,精致脸庞抬起来,仰着弧度优美地肩颈,郑重通知卓翼:“我误会你了。”
卓翼捏着咖啡杯的指尖,很明显地怔了怔。
“什么?”
沈念君歪着头,目光星星点点看他,“我以为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会仗着这是你的地盘,把陈老师骗出去,找几个流氓混混,轻则威胁恐吓,重则暴打一顿。”
没监控,又没有目击证人,兜头带上麻袋的那种。
想了想,又补上另一种可能——
“或者利用权力之便,一通电话打到北京,借着投资的借口之类对那边组委会施压,影响他未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