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逃亡,卿浅无路可退的时候,遇到了南洲许裳。让她颇感意外的是,许裳竟然带着部属与流寇孟锏一道行路。
虽然卿浅的身份已经揭穿,但是孟锏也没有与她为难。毕竟天下早就动乱,并非只是因为一个女子。
孟锏对许裳照料有加,言行间竟隐隐透出对她的爱意。
许裳本就敢爱敢恨,只可惜遇人不淑。当初她听闻丈夫景荇对倾妃始乱终弃后,就立刻一纸休书,绝决地离开了东洲。
她偷出父亲的兵符,却遭到华辰的截杀。幸得孟锏相救,她才能够脱身。
她看出孟锏的心意,只能装作不知。
卿浅和墨沨暂时在营帐歇息,孟锏派了人手在外守卫。
他听闻倾妃惨死,心痛不已,发誓一定要杀了华辰报仇。
许裳默默地陪着他,为他端来烈酒。
她从未介怀过他的出身和过去,一路上的相伴,她看到的全是他的赤子之心。
“许裳小姐,谢谢你。”他感激地说,“难得你不嫌弃,竟然愿意领兵助我。”
“你心怀坦荡,那些出身名门的贵公子们,未必就比得上你。”
“你说的是景荇?”
“包括我的亲哥哥。”
“许裳小姐的气度和胆识,令我钦佩。”
“过奖了。孟锏,你可以叫我许裳。”
“我虽然一介莽夫,可也知道不能唐突佳人。”
“何必客气!你在为倾妃伤心,我陪你喝酒!但愿一醉解千愁,从此后你能忘了这个名字。”
“许裳……”头一次这么亲热地唤她的名字,他竟有些赧然,抓了抓头,慌忙解释道,“你千万不要误会!倾妃对于天下人来说,只是一个美好的象征。我们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又岂敢亵渎!我只是为她的命运哀叹。并没有别的念头!”
见他面红耳赤,许裳不由得轻笑起来:“瞧你,干什么这么紧张。你不必解释,其实我能够明白。”
“你当真能够明白?”
“当真。”
“太好了!我真怕你会生气不理我!”
“你……”
许裳有些失神,抓起一边的酒壶,大口喝了起来。
“许裳,女儿家不要喝那么多酒。”
孟锏说着,抢过了酒壶,自己仰头痛饮。
“我说过会陪你。独自饮酒,未免无趣。”
许裳再次夺过酒壶。兀自畅饮。
“真是性情中人!我喜欢!”
“啊?”
“我……我是说……我喜欢性情中人……”
孟锏搓着双手。竟然有些忸怩。
许裳别过脸。轻轻喝了一口酒,低声说:“这酒……太烈了……”
“你跟着我们东奔西走,真是辛苦你了。等天下安定,我找一个寨子。将你安置在那里。从此你再也不必四处奔波,也不会受人欺负。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都叫人弄来。”
“寨子……”许裳笑着说,“还真是别出心裁!”
“我……我没读过多少书,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是这些。你若是不喜欢,我就在山下为你建一座大宅子,然后派兄弟们守卫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