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杀死了他的最爱、摧毁了他的希望。那带给他热烈之爱的女人,又成为了他仇恨的根源。于是,他同样地让林宛云也成为了萧天一生的痛与恨。
其实细想一想,阿德斯若非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他也不会为了一份这样的爱,宁愿一生背负仇恨,并且非要用也让萧天失去至爱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人这一生,对或错、是或非、幸或不幸,爱恨转瞬之间就能改变,谁又能三言两语地说得清、道得明?
在这样一个时候,采月实在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萧天。
萧天的眼中掠过一丝很明显的失落。但他又想,让她好好平静一下也好。她现在已经知道不是他杀了妈妈,至少他们以后,应该可以好好地对话了。
见她满脸的疲惫之色,萧天更是不忍在这个时候来逼她表态。于是,就柔声道:“你今天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采月立刻就回绝了:“不用了,裘岩送我,也顺路。”
萧天被她当着裘岩的面如此地直接拒绝,脸上很是尴尬。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他送你,我放心!”
采月上了裘岩的车。薛勇在驾驶位上开车,她和裘岩坐在车的后排。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今天在酒店发生的事,不管是采月突然的订婚,还是后来阿德斯的自爆,两人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但采月却觉得,裘岩的状态好像微微有些不对,他的手一直紧按着胃的部位。
她很是担心地看着他,“胃又痛了吗?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没事,老毛病了,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
虽然裘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算正常,但他额头的虚汗分明告诉采月,他现在的情况其实很不好。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采月双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裘岩冲她笑了笑:“没事,回去我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能这阵子太忙了,没顾上自己的胃。”
采月一听,就有些激动了。
“你又这样,我都嘱咐过你多少回了。薛勇,你怎么也不好好劝劝他。”
采月一急就有些责备薛勇了。以前她在裘岩身边时常会监督他、叮嘱他,现在她不在他身边了,她只能希望在他身边的人,能好好看着他。
薛勇话里有话地回了一句,“别人的话,他都不爱听。”
采月知道他那话的意思,就又冲着裘岩说道:“能不能让我少为你担些心?自己的身体就不知道要爱惜吗?”
裘岩看着她,她的脸上有怨怪,但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
因为身体的疼痛,也因为心中的涌动,裘岩小声地回道:“我以后会注意,你别担心!”
裘岩明显的虚弱神色,让采月顾不上许多了,直接冲薛勇说道,“薛勇,去医院!”
裘岩觉得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最累的人就属采月自己了。她身体本来就弱,今晚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休息好,不可以让她把时间耗在医院里陪着他。
“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的。你今天太累了,要早些休息。你可比我弱多了。”
薛勇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见薛勇明显把车速放慢下来,裘岩加重了语气,“薛勇,你搞不清谁才是你的老板吗?”
听裘岩如此一说,采月和薛勇都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然后很快,他们三人都发现,萧天的车就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他的动作表明,他根本没打算躲着,而且就差明言他在跟着他们了。
裘岩送采月,萧天放心才怪!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裘岩送采月。
裘岩在后视镜里看到萧天那明显的跟尾,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难缠的家伙!
一路少话,要下车时,裘岩嘱咐了采月一句:“早点休息,不管有什么事,睡完一觉,醒来再想。”
采月“嗯”了一声,也同样嘱咐他今晚不可以再熬夜加班,务必要早些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她。
裘岩也很听话地答应了。
采月上了楼。一到家,脱了身上的旗袍换上睡衣,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她今天的确是累了,昨晚凌晨三点多才睡,今天一天从本市赶到宣市,又从宣市赶回本市,刚下城际高速列车就被接到酒店订婚,然后又是好一番惊心动魄的事。
夜里也不知是几点,阿德斯的脸,还有他自爆而亡的那血腥恐怖的场景,钻进了她的梦里。她大叫了一声,吓醒了,只觉得全身都是冷汗。睁开眼,却发现床边好像坐了一个人,她更是吓得几乎灵魂出窍,连叫都叫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