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妈妈和孩子的离开、以及萧天的音讯,还有两件事让她困扰。一是在萧天心中,她极可能只是林宛云的代替品。二是妈妈临走前说她还有一个3岁就已经过世了的姐姐。
裘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一关,吩咐任何人不要打扰他,然后就闭目沉思起来。
当初萧天立下遗嘱,将云天毫无保留地交到采月的手上,这曾让裘岩震惊之余也极为感动,但他没想到这份遗嘱这么快就要启用了。
虽然医生并没有宣布萧天现在有生命危险,但按他当初所立遗嘱,他现在的情况正是类似于长期昏迷和长期无法履行董事长职责的情形。
在这种情况下,采月将可以以萧天财产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接过萧天名下的所有云天股权所赋予的权力。
可是,眼下的云天正面临严重的内忧和外患,采月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在这种情况下要她担任起临时董事长的重担,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的差事。
何况现在的她,刚面临痛失母亲和腹中孩子的双重沉重打击,要她接受这个职务就意味着她同时还要接受萧天现在这样长期植物状态的事实。这对任何人而言都会是削骨切肤般难以承受的痛楚!
我何忍在这种情况下去找她,去告诉她一切?
裘岩不禁在心里想悲痛地大吼:老天,你何其残忍!怎么忍心让一个女人在短短时间里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还要让她承受这样的重担?
可是这却是目前最有效地保证云天能平安度过危机的办法。
当天色暗下来,裘岩终于艰难地抬起了头,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拿起桌上的钥匙,他离开了办公室。
当裘岩再次来到采月病房中,坐在采月病床前时,采月正睡着,苍白的脸上还挂着眼泪。
裘岩在办公室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在采月睡梦中的眼泪面前瞬间坍塌。
他想:不论她多么坚强,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伤心的女儿,悲痛的母亲,她需要的是安慰和忘却!她还是我最爱的女人,现在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正在昏睡中,只有我可以陪着她,给她安慰,让她可以安心!我怎么可以再将她推到那样一个风口浪尖?
裘岩慢慢伸出手,轻轻地为采月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采月睡得并不安稳,裘岩的动作虽轻柔,她还是一下就醒了过来。
见是裘岩,她轻轻地说了声“你来了”,然后就想坐起来。
裘岩立即轻轻压住了她的肩:“我来得不是时候,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睡了好一会儿了,也该醒了。”采月还是慢慢地坐了起来。
裘岩取过她的外套,轻轻地为她披上了,“饿不饿?”
“还好,一会儿王姐会送饭过来。”
“哦,那就好。”
裘岩说完就顿住了,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找不到可以安慰采月的话,因为好像没有一件事可以让她得到安慰。
见她的外套下摆翘着,裘岩帮着她理了理外套,又将被子压了压紧。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为她做点什么,让她可以感觉好些。
他想帮采月把肖玲的手续办一办,可是又怕提起这件事会让她还没有平伏的情绪变得更加悲痛。再等两天吧,裘岩在心里这样地说。
“公司一切还好吗?”见裘岩不说话,采月开口问道。
“嗯,放心,都好!只是你没在我身边,我觉得有些不习惯。所以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回来帮我才行。”
采月知道裘岩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要保重和振作。
“我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萧天受了重伤,等他一回来我还要照顾他。所以我会好好的,你别担心我!”
裘岩的心一阵揪痛,这让他如何开得了口?
还是等她吃完晚饭再说吧,裘岩想。
正想着,护工王姐提着保温盒走进了病房。见裘岩也在,笑着和裘岩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餐盒打开递到了采月手中。
采月因为流产现在正做小月,所以王姐准备的饭菜很丰盛、量也足足的。
采月招呼裘岩一起吃,裘岩来时确实没吃饭,就陪着采月一起吃了些。采月因为刚刚自己说的话,这会也真的是强打精神让自己好好吃饭。
王姐没有呆在病房中,而是坐在了病房外的坐椅上等着。
采月和裘岩吃完,王姐走进来收拾好饭盒就离开了。
“你今天一天都呆在病房里,又刚吃完饭,要不要我陪你在走廊里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