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沙带着些惊讶,看了身边的利威尔一眼,
“我还从来没见过兵长你道歉呢。”
利威尔抿了抿嘴,
“伤口疼么?”
尽管他控制了力道,但是脖子那块的皮肤已经被切开了,往外面流着血。
“没关系,包扎一下就好了。”
廖沙取出绷带,在脖子上绕了几圈,打了个结。
“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就算兵长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事实就是事实。”
“你认为重要的那个人,看起来无比强大。实际上别人越是靠近他,他越是想要躲避。”
“之所以离开你,大概也是因为,你把他看作是父辈的缘故吧。”
“他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不过这也能理解,一个在地下都市混迹的人渣,怎么能教育好孩子呢?”
利威尔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是凯尼借着廖沙之口,对他讲出了这些话。
他一度觉得,凯尼是不是在骗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才跟他断绝关系?
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也就是说,他曾从凯尼身上感受到的善意,并不是出于他的愚蠢和错觉。
凯尼是真的,把他当作亲人来照顾的。
“不过他这么做的副作用就是,兵长你到现在都不擅长跟朋友打交道。”
“越是不跟人交往,就越是沉默。到现在,兵长你已经习惯不开口了吧?”
利威尔有种自己的家底被人揭开的窘迫感,不由得为自己辩解道,
“不开口也没什么的吧?反正只要任务达成就行。”
却被廖沙打断,
“我以为兵长你很完美了,没想到兵长也有这么喜欢偷懒的时候。”
“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干嘛非要动手威胁别人?又不是非那样,才能让别人听你的话。”
利威尔的表情不太自然,
“只要结果成功,过程怎样都行吧?”
“就是因为这样,兵长你才会被人误解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所以跟新人接触的时候才那么难。”廖沙继续说,
“人跟人的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既然能够好好沟通,又何必制造那么多误会呢?”
“我认为那样最简单,也最节省时间,所以就那样做了。”利威尔说,
“何况你现在就算指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改正。”
这是他的真心话。
本来团里的事务很多,他又肩负着人类最强这种简直要压死人的称呼。
而且,有的时候,他挺怕自己说错话的。
那种说了奇怪的话后,大家都齐刷刷地盯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在火上炙烤的热水壶。
沉默,则像是透明的保护色一样保护着他。
再说了,以他警惕的性格,是绝对当不了交际花这样的人物的。
利威尔忍不住撇了撇嘴,